第七章
“如果说我曾经见过一个没问题却被拒绝的案子的话,那就是这个了。”
Sam停在火焰前,他脚尖碰了碰火炉边的盐线,“我不知道,”他说,“也不认为那就是一切。”当Dean扬起一边眉毛做疑问状的时候,他解释道,“我觉得也许那只鬼——那群鬼——真的是休眠了很多年,而现在被唤醒了而已。”
“被什么唤醒?”Keith正趴在窗户边的一张椅子上,Ari占着另一张,Sam猜想他们先前在外面看到的那玩意把他们吓得够呛,比他们愿意承认的要多得多,因为现在他们两个都不约而同的把那套怀疑论丢到了一边,而一直神经兮兮的问他和Dean关于鬼魂是什么样子和如何猎鬼的问题,Sam知道这些家伙并不全盘相信,不过至少他们愿意聆听了。
“装修,”Dean说,抹了一把脸,他的脸色在烛光下苍白憔悴,然后困难而笨拙的靠在床头,可Sam知道最好什么都不要说。
Sam点头道,“对,楼上和外面的小屋同时发生,这很说明问题。”
“Rick告诉你的那个所谓的专家可能是价真货实,但只是暂时的封印了它们;”Dean沉思着说,“可惜你没问问他太太这件事。”
“她上楼了,而且也太晚了,我们可以明天再问,再说,如果那是她还是孩子发生的事,她又能记得多少。”
在他们听到厨房楼上的脚步声之后,Sam和Rick去了房子最后面的楼梯间,他们搜索了二楼的房间,挥着手电筒照过每件工具和木桩,留神所有声音,但是他们什么也没发现。Rick半真半假地假设也许是因为这是老房子的原因,又或者他太太在上面跳了一下, 然后他回到楼下给每个房间分发蜡烛和手电筒。
Sam跟着他,等旅店的主人不再这样紧盯着他的时候,他的彻底搜索工作更容易些——包括破门而入二楼的8号房间。他回到黄色的房间等待,直到所有人都安睡;客人和员工都很快回了他们的房间,忧虑的交换眼神互告晚安,每个房门关上都伴随着固定拴拉上的声音。
同其他人一起猎魔,是种非常古怪的感觉,更怪的是如果行动出错,他们也没法离开这或去别处重新组队;这不是他们以往的做事方式,找间房子,鉴定鬼魂,把里面的人弄出去,装备上枪械带着盐和火油和所有的一切:那才是他们正常的M.O.,那才是工作。
事情因为到处挤满了无辜的旁观者而变得更加棘手。
也因为Dean没法走路。
Sam知道他的焦躁不安,现在他处于全身警戒状态,事情正在黄色房间外面发生着,而对Sam来说Dean躺在盐线围起来的床上,看着他四处爬行寻找,既对Dean毫无好处——也对他自己毫无帮助,若他真的扪心自问的话,可事实是他掩饰得非常完美。
“好了,” Sam又继续往回挪了几步,然后站起来,从床上拿起手电筒和EMF仪表对Keith说,“准备好了?”
Keith马上站起来,“是。”
“孩子们,别太晚回来。” Dean说。
Sam点点头并白了他一眼。
他和Keith离开房间,Sam轻轻关上房门,轻柔但坚定地把温暖的火光关在门内。门口安静寂寥,手电筒的光束在墙壁和抛光木地板上照射,四周只有紧闭的房门,微弱的火光从其中的几个房门下透射出来,安静极了。
Keith紧跟着Sam往门口尽头走去,Sam能听到的只有他们的脚步和呼吸声,他们停下来倾听了几秒当他们走到楼梯旁的时候;严寒从窗户外渗入,他的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透过玻璃他能看见门廊前的雪堆,脚印已经渐被大雪填平了,外面没有任何动静,没有黑影也没有光线,他凝视着楼梯几秒钟,屏住呼吸,什么都没有听到。
Sam解开挡在楼梯前的绳子走上去,木板抗议般的呻吟了声,Keith惊喘着跳了回去,然后低笑着骂了句“他妈的!”
Sam笑着回头看了一眼,登上楼梯,每一步都吱吱作响,嵌板的墙壁和木栏杆在他们的手电筒圆形的光束中感觉很靠近,他们在楼梯尽头又停了下来,Sam从衣袋里拿出EMF仪表打开,红色的小灯在黑暗中闪烁着,不过它还不曾发生警告的声音。
一手拿着EMF仪表,另一手握着手电筒,Sam向门口步去,Keith就在他右边。大部分房间因为之前的搜索还仍然开着——他们在每个房门前停一会——手电筒往每个角落和橱柜照射,可是他们没发现任何值得怀疑的事情,EMF仪表也没有出现信号。
当他们走到8号房前,Sam向紧闭的门前挥动EMF仪表,然后把手里的手电筒递给Keith,把仪表装入衣袋,他极快的打开了那老旧的门锁,然后接过手电筒,握着门把手。
“好,”Sam晃了Keith一眼轻声说,“开始了。”
Sam推开门,刚荡开大概6英寸就突然听到木头相撞声音停了下来,Sam的手电筒往开了的空隙照进去,他看见角落处放着成堆的盒子和包装箱、画框和窗帘杆,桌子还有很多椅,所有的东西乱放一气,就如Rick说的,这是间储物间,Sam用力推向顶着门的沉重物件,门又开几英寸,然后就再推不动了,所以他吸了口气挤了进去。
原来门被抵在一张有活动盖板的办公桌的巨大楔形木杆堵住,Sam示意Keith也进来,“帮我把这个挪开,”他们合力把那个木杆弄开,好让门开得更大些。
Keith挺直身体四周环顾,“所以——我们到底在找什么?”
Sam手电筒照着乱七八糟的垃圾和到处乱放的箱子,“我也不知道。”他说。
房间很小又放满了各种东西,所以几乎没有可以活动的空间,在那张活动盖板的办公桌旁边,还有张放着布满灰尘床单和窗帘的单人床,一个五斗柜藏在一边被压扁扯坏的纸箱后面。
Keith期待的望着Sam,而Sam只是耸肩说,“我们应该找找私人物品,一些不属于旅店的东西。”他把手电筒光指向那张床,“这也许曾是别人的房间,你先去看看那张桌子,我去——”他叹气,灰尘让他的鼻子痒得要命,“我去检查那些箱子。”
“好吧。” Keith动手拉开桌子,手电筒的光束下卷起一股尘土。
箱子上都没有标签,所以Sam就只从顺手的开始,他发现,绣着旅店名字的浴巾、银器、古董门把手和信纸还有餐巾,有几个箱子装满了书——大部分是历史方面的,从古希腊到拿破仑战争——看起来没什么重要的东西,梳妆台的抽屉是空的。
Sam膝盖着地又打开另一个箱子,但他的眼神却被床下的东西吸引住,他趴下去,脸贴着地板,他往下面照去,他的眉毛皱起来,原来是一堆弯曲凌乱堆在一起的木头框架,好像被某人随意塞进床下的,他伸手从角落里拽住一个。
有什么东西从他的手上掠过,他叫了一声跳起来。
“怎么了?”Keith回身问,手电筒照在Sam的脸上,“那是什么?”
他的心跳得很快,Sam松了口气笑道,“是蜘蛛,该死的蜘蛛。”
“希望可别是黑寡妇,下面是什么?”
“一些木框——”他说着往里面探得更深了些,这才看清楚哪些是什么,“画框,”他说,有些画装着框架,另外的就只是画布而已,他拉出一张靠在床上,是一张全景的山区画,很像那张挂在钢琴室的画风,“Alvarez太太兄弟是位画家。”
“她娘家姓Warrington?” Keith问;
Sam 抬起头,“是的。”
“他曾叫Ethan?”
“对,曾经?”
“没错,曾经,” Keith说,他把手电筒夹在腋下拿起一本厚书,“家谱,列着出生死亡,最后的名字就是Judy Warrington和Ethan Warrington,他死于1972年6月8号。”
“噢,” Sam站起来走到桌子边,“很有意思,还有吗?”
“顾客纪录、账单,没什么特别的;” Keith在桌子那淡淡的挥了挥手看向Sam,“我试过要打开那个箱子,不过上锁了。”
Sam跪蹲在箱子前从口袋里拿出开锁工具,“这样啊,我来搞定。”
“你的东西真实用;” Keith说。
“你才知道。” 锁头很轻易的就弹开了,Sam掀开盖子。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Keith说。
“说吧;” Sam开始筛选箱子里的东西,里面全是纸张和书本,混乱得就好像它们被匆忙的乱翻一气,没理会它们到底会落在哪里,毫无秩序。
Keith 清清喉咙说,“当Dean在外面的时候,早先那会,你给我一把电击枪——”
Sam僵住,他的手停在箱子的边缘。
“后来他醒了,说了一些关于——它走了离开了之类的话——还有驱魔?” Keith停了一下,他的手电筒照在箱子的那些东西上,可眼睛却看着Sam,“那都怎么回事?”
Sam蹲下叹息一声,手拨过头发,“我们的上一个案子,”他开始说,眼睛空洞的盯着一张从箱子里拿出来的纸。
他们头次风闻到关于它的消息时正坐在窗石的一家小餐厅里,喝着咖啡从前些天的报纸中收集信息,儿童失踪,Sam并没有注意在听Dean说什么,权威人士无能为力,他们,他能感觉到有双眼睛正盯着他们,他听着Dean在说韦加斯怎样,我们又怎样的话,他连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迫切的希望能马上开车离开身后那道个可疑的凝视。发现被绑架的女孩,他没有亲自读那篇文章,直到他们坐上了车子,慢慢的越过政府正在兴建的组屋,听Dean叽里咕噜的抱怨流浪狗又横穿街道的事情,被害者没有苏醒的迹象。
Sam晃了一下头从箱子里拿出几张纸,“他被魔鬼附身过。”
Keith的眉毛怀疑地抬高,“魔鬼?像是那种——真正的魔鬼?”
“是,” Sam嘴唇扭曲,像是个微笑,虽然没什么可乐的,“魔鬼是真的,就象电影里一样,它们会附身在人的身上,他——”没法动弹、失去控制、被迫现场观看着恐怖节目,“它必须要驱魔才能离开。”
“那是不是——”Keith咬着他的嘴唇想了想说,“是不是那个小女孩也被附身了?也许——”他的声音渐小。
Sam 摇头,“不完全,Myra的情况比较像有个幽灵在控制她做一些事情,这之间不太一样。”他考虑这魔化和附身之间的区别,不知道Keith会对他即将说出来的所谓说辞有什么反应?
“只是Myra?”
“也许Pepper也是;”Sam谨慎的说。
Keith想了一会才点头,“对——可是,事实上,我意思是现在只有Myra这样?”
“什么意思?”
“就是,你不觉得奇怪吗?那些人今天本该来清理公路的,Judy说她给他们打电话了。”
Sam知道这有些不寻常,但他只是说,“也许他们确实有理由不来。”
“我不确定,伙计,” Keith说,“03年时候也是一样的暴风雪,我跟一群人在荷兰的一个滑雪度假村滑雪,那的路况比现在这个糟多了,可是他们不到两小时就赶到了。”
“你是说Judy没打电话?”
Keith耸肩说道,“我只是觉得不合常理。”
“Rick的卡车也坏了,”Sam补充道,那种忧虑的直觉又来了,在一个幽灵向一个时运低的人下手弄点好处和一个故意设置的陷阱之间可是完全不一样的,至少他无论如何也看不出对他们有何益处。
“不管怎么说,” Keith靠在桌子上,随意的把手电筒四处乱照,“Ari跟我商讨过,如果电话一时半会不能好,如果Alvarez他们有学靴或者从这里穿过山谷的话,我们也许能出去。”
“那挺危险的吧?” Sam惊讶的抬头问,“那可是要走很远的路呢!”
“7英里而已,” Keith耸耸肩,“我们两个可都是徒步旅行家,我们车子里有很多装备,如果还在下雪的话可能很难,但现在已经减缓了,跟着路走应该不难,虽然可能会花一整天,但我们能行的。”
“可现在的问题并不仅仅是大雪,你知道的。” Sam提醒他。
Keith冷笑一声,“我知道,游魂,不过——这只是我的建议,也许电话明天就会修好。”
“也许。”
Sam清楚地明白他们都不相信明天电话能好,这次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虚脱感冲击着他,像是在漆黑的夜里惊醒;但他轻呼一口气,往前靠了靠,继续整理箱子里的东西,里面都是散落的纸张、标示出的新闻和写满注脚的纸,和几本皮革装订的书,还有用绳子绑住的信。
Sam打开其中的一本书,画着各种复杂粗糙的线条,都是山峦和树林,田园派的场景和风景,其中有些画像:一个小女孩,面相严肃的妇人、还有一位手里拉着一匹马与之并排站着的老人。
“看这个!” Keith蹲在他身边翻看箱子里散落的纸张,他手电筒的光照在他手中一张破旧不堪的纸,上面乱七八糟的画着些线条,“上面画的是什么?”
“老鼠?”Sam靠近一些觑着那些线条。
数不清的挤压在一起的老鼠,撕咬着彼此细小的爪子挠着对方,它们的眼睛都紧闭着。
“呸,真恶心。”
“那还用说。”
Keith把纸张丢到了一边,Sam继续翻看那本书,上面画着这间旅店和周边的一些建筑物,还有人像素描,他快速的翻过去,正当他准备把书合上放到一边时一张画吸引住他。Sam往回翻了几页,在昏暗的光线中说,“天啊!”
“怎么了?” Keith靠过来,好奇的瞧着他手中的书。
画上是一个微笑的年轻人随意的靠在一架钢琴边,望向他的左侧。
“我今天见过这个人,” Sam往回翻,在封面的内页角落处找到一个细小的签名E . Warrington,“真见鬼,我完全没有想到……Rick正听着客人们;”
“什么意思?”
“我今天跟这个人说过话。”
“他在这?”
Sam摇摇头,“他看起来完全没有变,还是这个年纪、这件衬衫,真他妈的难以置信。”
“我不……可Ethan . Warrington画的这个呀?”
“这就是他的簿子。”
“他都死了超过三十年了。”
“没错。”
横杆滑了下来,在Sam的右手边摔得粉碎。
“妈的!”Sam赶紧抽回手。
“真见鬼!” Keith赶紧往后退,在纸箱上绊了一下。
Sam跳起来,手一阵阵悸痛。
门被关上了,两只手电筒的光束突然闪了闪,Sam口袋里的EMF尖叫起来,他关上开关,然后缓缓的拿出手枪,因为手疼而动了动。
“Sam……”
“停。”他的呼吸突然因为寒冷结成冰雾,他向Keith打了个手势叫他别出声。
他们静静的等了一会,一动不动的倾听四周,光束不再闪动了,但当Sam靠近门的时候,他听到某种声音:门道有脚步声,很轻缓、踌躇的踏在地板上发出吱吱响声,逐渐向门前靠近。
Sam回头瞥了一眼,Keith盯着门,张着嘴巴瞪大双眼,他用手电筒的光照了照Keith轻声说,“我准备开门了——”
灯突然灭了,Sam在漆黑中眨了眨眼睛,他能听见Keith沮丧的摇着手电筒,但他除了房间另一侧墙上那个矩形小小的窗户什么也看不见,他转向门,在黑暗中摸索犹豫的向前走了一步,他的脚绊进那堆箱子中停下,本能的往下看过去。
地板上有道微弱的晃动着的光线,随着脚步靠近的声音而逐渐加强,就在房门下方,Sam开始意识到这点,他走过去,在终于能看见自己的双脚的光线下荒谬的松了口气,黑暗里往前寻找那个冰冷的门把,虽然又冷又滑,但很容易就被他拧开了。
Sam举起枪打开了门。
先是看见烛光——长锥形,闪着细小的火苗——和一道小而惊讶的声音,“噢!”然后,当他的眼睛在突如其来的光线中调整过来后,他看见蜡烛后的那个人。
Sam垂下手中的枪,“真他——你在这干嘛?”
Svitski夫人皱起眉,脸上的皱纹隐在烛光中,“这也是我想问你的问题,年轻人。”她眼睛迅速的瞟了一眼枪,“你得明白枪很危险。”
“在这更危险,你在这干嘛?”
Svitski夫人举起蜡烛,指着Sam身后的房间说,“那有东西。”她简洁明了。
Keith哼了哼,手电筒往回照了照,“没错,我们现在知道了。”
Sam伸手掏出EMF仪器来打开,它发出一声紧促的尖叫,不过信号没几分钟前那么强烈了。
他关上仪器低头看着Svitski夫人说“问题是,你怎么知道的?”
“这些年我一直来来去去,”Svitski夫人摇摇手回答道,她还是不肯放弃的往前走一步,试图穿过Sam,但他没让开,“通常我不在这,不过因为我的研究结果告诉我这个房间就是活跃点。”
“你的研究?什么样的——”Sam歪着头,突然间想起为何她的名字如此熟悉了,“你是那本书的作者,那本关于科罗拉多闹鬼旅店的书。”
Svitski夫人快活的说,“你读过?”
“关于这间旅店的那章。”
“好吧,至少比我前夫读过的要多,你的看法是什么?”Svitski夫人很敏锐。
他回想楼下的那些影印资料,还有一些散落的段落描述的突然降温和一些意义模糊,几乎没什么用的信息。
“我觉得你知道的比你写出来的多,”他说,希望自己没猜错。
她笑起来,“可能,不过我想听听你知道的。”
Sam想了想,然后耸耸肩,“好吧,也许把我们知道的加一块更好,不过我们最好先把这个拿下去,找个安全的——”
“呃,Sam?”Keith惊恐的低声说。
Sam转向左侧感到脸上有一阵冰冷袭来,Svitski夫人的蜡烛开始闪烁,门的铰链发出一阵低吟。
“有什么东西在那——”Keith静立着,肩膀紧张得微弓着,“在我背后——是吗?”
他身后什么都没有,不过Sam问他,“你感觉到什么了?”
“冰冷的手指——”Keith眨眨眼,突的挺直肩膀,“没有了——现在,刚才是不是——?”
“我什么也没看见,”Sam瞥了Svitski夫人,她也摇头,他们静默了几秒,那股冰冷走的和来时一样迅捷,烛火也稳定下来,Sam仔细瞧着Keith,“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我们最好先下去再说?”
“好,你真的没问题?”
Keith皱起眉,“没事,它只是碰了我一下,它摸我。”
“就这样?”
Keith惊讶地盯着他,“这还不够?”
Sam迟疑,Keith手中的光束很稳定,房间周围的温度也恢复正常,“没什么,只是想确定一下,我们得离开这,让我先——”他转回那箱子边蹲下,把手枪放回去,又拿出他的工具来开锁。
“这样做真的合适?”Keith问。
“我觉得我们需要看看这里面的东西。” Sam说。
锁很容易被打开,他揭开盖子,然后看了Keith一眼,他正过来帮他扶着盖子,Sam从乱糟糟顶层拿了几件东西:一本画满图画的本子,还有一本看起来像是日志的本子,和一叠被白线绑住的信件,他站起来把东西夹在手臂下,Keith松手让箱子合上。
Sam从Keith的手里拿回手电筒,冲他点点头,“好了,咱们走。”他等Keith先走出房间,然后才跟着他走出去并关上了门,没想着锁上,他有种感觉反正等他早晨再上来的时候这门一定是锁着的。
他向Keith打了个先走的手势,然后回到门口前的楼梯那,Keith奇怪的看着他,然后抖着走过他身边,他向Svitski夫人点了个头就跟着走了,调整了一下手臂下夹着的本子和纸张,顺手又拿出枪。三组脚步声和三组微弱的光线在走廊中,打开的门道上是浓重的阴影下各种各样奇怪形状,还有两边凌乱的房间。
直到他们从楼梯上往下走之前谁也没说话,下了几步,Keith突然停下。
他的心脏急速加快,Sam举起枪,“Keith?”
Keith看着他,然后看见枪,脸上闪过一幅困惑的表情,“Sam,你干吗——”
“你怎么停了?”
“你听见了吗?”
Sam听着,越过Svitski夫人的头顶仔细看着Keith,他确实听见了:钢琴声,遥远但明确。
“这是——”
Svitski夫人抬头看着Sam说,“我听见了。”
然后双手搭上Keith的肩膀,一推。
Keith震惊恐睁大眼睛,双臂挥舞着摔下楼梯,在他痛呼一声后手电筒灭了。
Sam立刻反应过来,被Svitski夫人推挤着滚下楼梯,与此同时,他依然感觉到一股冷空气包围上来吹熄了蜡烛,然后一个柔和、冰寒的手指轻触上他的脸。
“Keith?” Sam打开手电筒照向Keith,在楼梯底部的地板上曲着身体靠着墙,“Keith你还好吗?”
“刚才见鬼的是什么?”
还好Keith还没昏过去,Sam飞快的转过身手电筒照着Svitski夫人,手枪也对着她,她还是站在往楼梯间大概四分之三的地方,她蜡烛掉了,浑身发抖,双手捂着嘴,瞪大眼睛。
“Svitski夫人——”他谨慎的向她走过去。
“哦,亲爱的,”她低声说,放下颤抖的双手,靠向一边朝Sam和Keith望去,“你们没事吧?”
“没事?你推我,你——”
“Svitski夫人,” Sam打断他的话,等她眼神转向他,她的眼睛没有焦点,而她轻轻的摇着头,仿佛试图理清思路般,他往上走了一步然后停下,撑着自己,枪对着她,“你干吗推我们?”
“我推你们?哦,亲爱的,我没有——我真是太笨了。”
“她是不是——”Keith说。
“是。”Sam退回楼梯下面,把手电筒连带本子和那些纸张都递给Keith,“帮我拿一会。”他拿出EMF仪器打开,然后走到Svitski夫人那边,他把仪器往Svitski夫人身前上下左右的挥动,可没有信号出现,此间她就一幅困惑的样子,“现在没有了,Svitski夫人,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不太确定,”她说,“我觉得——我不知道,你刚才在干嘛?”
Sam慢慢的点了点头,“好吧,我们得离——”
Svitski夫人突然对自己摇摇头,然后走下楼梯,对Keith说,“我很抱歉,不过我——我需要——”她的声音低不可闻,走到走廊的第一个房门处,找到钥匙打开房门。
“等等,”Sam追上来,“Svitski夫人,这很不安全——”
“我们明天早上再说,”她说到,然后关上了房门。
Sam听到锁合上的声音,他叹口气然后转向Keith,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事,不过肩膀和——”Keith畏缩了一下,看着他的脚说,“脚踝先着地的,我想,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可能跟发生在Myra身上的一样情况,”Sam说,至少他这么希望,有一个以上喜欢往人们的大脑里钻的幽灵可不是他愿意做的设想,“现在不在了。”
“你确定?那她为什么——”Keith对着紧闭的门挥挥手。
“吓坏了吧?” Sam猜,“我不晓得,但不管是什么?现在走了。”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肯定这一点,除了EMF没有反应和手电筒功能正常外,四周依然寒冷,但周围感觉不再有那种寒冷彻骨。
他从Keith的手中拿回本子和那堆纸张,枪还是在手上,在他听到那阵钢琴声的那会他正准备说先回黄色房间再说。
琴声很响亮而清晰,表明他们在同一层,Sam能听出那音乐就是那个年轻人之前——那个鬼魂,他纠正自己——弹的同一首,“光阴流逝,”可听着不太对,愤怒而且太大声了,那种柔和的旋律混合着不和谐的和弦。
在他低头望向大厅尽头时,一股明亮跳动的火光从钢琴室的房门底下透出来。
Keith紧张的咽了口唾液,“我真的真的不想到那去。”
Sam也真的不想去,可他深呼吸以下,然后强迫自己走下走廊,Keith跟在他身后,稍微跛着脚,但他没有停,他们经过黄色房间,音乐声变得更响、更刺耳,那首歌变成一团混淆而不和谐的音符。
Sam抵着墙壁,轻快的接近门口,他能看见房间尽头的壁炉,壁炉里并没有火焰,虽然室内跳动的火光仿佛它们就在那。他向Keith挥挥手制止他前进,然后走进门去,当他察看角落的时候没忘拿枪对着门口。
那架钢琴开着,它的盖子掀起,音乐声从中倾泻而出,可是长凳上没人,房间里没人。
Sam走进去,火光更加明亮,从窗户上反射的金红色中,他看到那个年轻人坐在钢琴凳上,弓着肩面朝琴键。
Sam往前走了一步,瞪着窗户的反射,不想去看那张空荡荡的长凳。
镜面上的年轻人换了个姿势,他背对着窗户;穿过房间,Sam只能看到他站起来时的后脑勺。
音乐突然停下,钢琴盖突地被盖上,火光也一瞬间消失,黑暗中只剩下渐渐消褪的音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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