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February 24, 2011

热辣新文Rec!


back!addict

SPN


  1. Peanuts by:kalliel/PG-13 虽然Sam和Dean的人生曾经因斯坦福而暂时分开,但并不代表Dean没有参与Sam所有在那里的生活,他一直在Sam的心里,陪他走过每一刻。
  2. get outta the kitchen by:electricalgwen R sex pollen/Bobby's POV / 我都笑翻了,被欲望魔咒搞到的Sam和Dean,被Cas带到Bobby家分别关起来,不过没有用,再不XXOO的话两个说不定会死掉,所有Cas以一个天使的身份向Bobby建议让Sam和Dean做吧,Bobby面对囧天使尴尬得快疯了,加上囧天使时时的现场报告……之后,Dean很抱歉他和Sam用完了Bobby的圣油,还建议Bobby该储藏些保险套……!
  3. taking the fifth by: astolat 我鸡血了,a大终于又写SPN了。故事基本跟207-The Usual Suspects没差,不过这次Sam是Dean的律师,之后他们发现他们是兄弟的事实,而这里的Sam的表现让我好开心,Dean忧虑他破坏了Sam完美的生活而把他拖入这种前程不明,为父母复仇的境地,而Sam认为自己的一生不过是谎言,他再也不想失去Dean,也不想Dean再度失去他;对于Winchesters来说,任何理由都不能阻挡他们在一起。
  4. lock it up and leave by: glovered/R
  5. Second skin by: balefully/ NC-17 /轻微D/s
  6. one brick at a time by: nutkin/NC-17 / 都不看辣文好几个月了,终于……又看了。这篇让我想起很久前看的一个故事,也许叫my brother's keeper?讲Dean跟别的女人做勾引Sam的辣文,我那蠢纯的年代啊!
  7. the new normal by: debbiel66/Gen 虽然我知道死神给Sam的那道墙已然倒塌,但这篇文还是让我心中暖暖。
  8. blood moon by:tryfanstone/NC-17 基本不看吸血鬼、狼人文的我居然破例了,这位作者好像还写了Jensen/Jared的狼人文(没看完)
  9. Dolor ibi est by:electricalgwen Gen 这个拉丁文标题的意思我猜是‘痛苦常在’。Sam居然用一本厚重的牛津拉丁大辞典搞断了自己的腿,Dean开始欢天喜地的给大家编故事关于Sam的腿怎么被弄断的,很搞笑就是了。
  10. Bright spark into a flame by: deirdre_c/PWP 狼血沸腾……Sam和Dean在篝火旁做的辣文。(每次看到3千字以上的辣文我都很惊悚/枯竭/)
  11. incest powers ACTIVATE by: silverpenlight/ PG-13 恶搞短文,超喜欢。
  12. Folie a Deux by:zoe R 她的文章设定都很棒,Folie a Deux——共同妄想,House M.D有一集讲的就是这种病例,非常有趣,发生在他俩的身上,简直太恰当了。这篇文章发生在一家精神病院,到底Sam和Dean是Jared和Jensen的幻想?还是Jensen和Jared是人为植入到Dean和Sam脑海中的?反正弄得有点糊涂,他们是Sam和Dean,因为一开始Sam就问Dean了:关于Jensen,你脑海里能想到什么?
  13. For a season there must be pain by: britomart_is/PG/AU-611之后,好难受,作者假定没有灵魂的Sam会随着时间逐渐有灵魂(20年啊),当他们已经开始了自己的生活,真正的Sam回来了,另一个Sam消失了,最后一句:Dean在镜中看到他灰沉沉的面孔,通奸者的面孔,Sam带着沉重的睡意和关切走到他身后揉着他的肩膀,Dean看着镜中的Sam,通过透进房间些微光线的街灯,他看到的是一个杀人犯。
  14. Lead Us On by: philalethia / NC-17--轻微D/s描述/ Sam得回灵魂的后的行为完全出乎Dean的意料,Sam开始不停的噩梦、沉默而Dean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决定像以往那样,让他们专注于案子,在这种熟悉的环境氛围中,让Sam找回自己、熟悉自己、调整自己……而Dean所担心的那些Sam是否回忆起了地狱是否在挠死神给他设下的那道墙,事实上,Sam只不过在懊恼他过去一年中所作下的那些可怕的事情而已;他俩都在为对彼此的心意而各自苦苦挣扎,直到Sam说出他发现Dean在网上查找incestuous的事情……非常舒服的文字,没有案子,没有别人介入,只有他们逐渐看见对方的过程。

RPS

  1. the life and times of Lois Lane by:vorpalblades/NC-17 超能英雄文,做超人的贤内助是很痛苦很折磨人滴,我才看了开头,不错。
  2. small small world by: dragonspell/NC-17 很棒的文图,也许图更棒些漫画家Jensen和自己漫画人物Jared相爱,从此幸福生活在一起的故事。我圆满了,不过,后篇Jared角度的文——Dreaming of far-off place我更喜欢,满篇的温馨甜蜜。
  3. All in by:neros-violin/PWP 呵呵,既然是这个就随便看吧(5千字呢)

Author


  1. maygra 我要说,这位作者的文——每一篇——都很值得读——如果你有那么多时间的话。
  2. Gekizetsu aka eighth_horizon 奇怪的是,我喜欢了这位作者很长时间,却没有翻过她的文?错了,我翻过The gay that it is,记忆力真差。
  3. benitle writes 不记得为什么喜欢她/他了,因为他/她很有才?没错。

Saturday, February 12, 2011

【翻译】Cross Creek——十字溪旅馆(三)

Author: Zoemathemata
Art:nerrianah
part three
Master Post

Farrah最终还是向Dean妥协,给了他关于鬼魂们的详细情况,可是要求Dean发誓在她没有跟她商量前不许对它们做出任何事情。

如果他们之间那种冷淡的对视是某种暗示的话,她知道他言不由衷。

Sam离开厨房回到他们的房间,开始研究那本日记。

这是一本很简单的日记,毫无花哨的东西。是你可以在任何文具店买到的笔记本,第一页上写的是年月和名字。

Francis DeWinton1986年。

虽然他感兴趣的是那页记载着符号和配方的内容,他要为43号房准备的东西,但Sam习惯性研究的大脑也绝不会放过开始的一切,所以,他开始从头阅读。

很多记录都是关于旅馆和他所做的各种不同的事情,有点像是日常维护的记录。还有一些FarrahOliver还有一个很可能是他妻子、他孩子们的母亲名叫Noelle的女人的事情。Sam读到FarrahOliver在屋外堆雪人,Francis要去城里买些零件,还有他和他妻子关于明年孩子们上学的争执。

Sam觉得自己像个偷窥狂,阅读着他们的一切,但是Oliver确实给了他日记让他随便看,那也提醒了他这日记里会有更多的信息,而不只是Oliver做记号的那页。

他翻过一页,映入眼帘的那些文字吸引住了他的视线。

FayOllie今天在43号房外面玩,当我提醒他们不可以在那玩的时候,Fay说有人让她在这玩的。我问她是谁,可她说她记不起了。我想不管那房间里是什么,它希望她靠近那。我不知道是因为这样它就可以就近看着她还是它想要——我不知道。那天晚上当NoelleFay去洗澡的时候,我找到Ollie并要他读读她姐姐的脑海弄清楚是谁让她去那玩的,我痛恨自己利用他们对付对方,可是我必须知道。他试了很久,而后他说‘那都是水。’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他说他只看见一个大写的‘K’和某种水果,我让他描述它,听后觉得也许他看见的是石榴。

不是鬼魂,我认识这所有的鬼魂,他们也认识我们。我跟待在这里最久的鬼魂Jonah谈过,他告诉我这东西,不管是什么的东西,在他来之前就已经在这了,但在很深、很深的地方,不过它已经开始往上升了,我认为这肯定跟Fay有关。Jonah有一次告诉我,对鬼魂来说,Fay和我是不同的。亡者会很快认知我们可以和他们沟通,不知怎么回事我们很醒目。他说很难解释除非你曾经历过亡者的世界,他说我看起来已经如此内行,而Fay更厉害。不管我的家庭中什么导致我们可以跟亡者沟通,Fay的能力比我更强,而这已经引起了它的注意。

Sam翻过这页惊讶的发现居然就这么结束了,下一页记录的是水管破裂和随后的修理事项。他继续阅读直到他读到Oliver曾经在用铭文之前叙述过的那段,可Francis不肯再提及43号房或者是神秘物。

就在他听见一缕细小的声音时,他还正在研究Francis在进入43号房间寻找Farrah之前调制的饮料中那些草药、香料的组合和其他配方。

他抬起头。

那个小男孩就站在他房间里,沉默而冷峻。他的外套陈旧但挺正式的,不是普通的衣物,看起来更像是他最珍贵的那件。他的发色乌黑不羁,看着已经努力让它服贴却无法达成目的。Sam估摸他大概67岁,至少在他死时是这样。他的眼神深邃、天真且是只有孩子们才用那种装内行的方式盯着Sam,他控制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只有双眼发亮。

“你是Charlie?”

当男孩微笑的时候,他整张脸都被点亮了,深褐色的大眼睛满是愉悦,Sam看见他下排缺失的两颗牙齿造成的黑洞。

Sam跟鬼魂相处的经验更倾向于‘你在这我很不高兴而且我要宰了你’那种,目前这种状况对他来说真是头一次。Charlie轻快的走到他面前,先不说他无害的外表,当Charlie瞧向他在读什么的时候,Sam还是不由自主的往后靠躲开他。就在他看到日记上的那个符号的时候他的微笑消失了。他这个年纪可能勉强识些字,不过他认识日记上画的那个符号,Sam很肯定。

“你知道这个是什么意思?”Sam问。

Charlie眼睛看着他摇摇头。

“那……你以前见过,对吗?”

Charlie咬着嘴唇,不太确定,他没看Sam,手指轻轻的在日记上滑动。

“这之外的另一个?另一本这样的书?”

Charlie点头。

“在Oliver的房间?”如果Oliver还有一本跟这个差不多的记录的话,很奇怪他居然没提到过,不过Sam可以轻易的去问他要。

可是Charlie摇了摇头。

“不是?那是Farrah的房间?”

还是摇头。

“你能指给我看在哪吗?”

Charlie非常小心的样子,Sam几乎能看到他脑袋里那个小小的轮子在转动。

“它很坏,是不是?”Sam说,“43号房间里的那个东西。”

Charlie脸转到另外一边,不过他点了点头。

“我跟我哥哥,我们专门对付这种坏东西,而且我们很厉害。”

Charlie转回头看着他,不过Sam知道他还心存怀疑。

“你已经在这里很久了,是吗?Charlie。”

他的小脑袋上下动了动表示同意。

“我敢打赌Farrah把你照顾的很好。”

轻轻的点头。

Sam停下想了想,“是她把那坏东西赶走的吗?”

Charlie低着头用脚踢着地面。

“我当那是肯定的意思了,要是你能告诉我那本书在哪,我也许能帮她赶走它。”

Charlie耸了耸肩,Sam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我哥哥和我可是很棒的哦,我们消灭怪物,我敢说你害怕的那东西,一定是个怪物,对吗?”

一个缓慢,但明确的点头。

Farrah保护你,如果她不用再保护你?如果那怪物被消灭了呢?”

Charlie终于不再盯着自己的脚,抬起了头迎向Sam凝视着他的眼神。这次当他点头的时候,他显示出非常确定的意思。他转过身向门口走出,消失在坚实的木门里。当Sam打开门,Charlie正带着一个大大的微笑在门外那等着他,就好像他正打算恶作剧似的。

“好吧,你能穿透大门,犀利,”Sam说着,而Charlie的笑容更灿烂了。他向长长的走廊跑了下去,Sam急忙跟在他身后。

对这样的小孩子来说,他的速度够快的。

这种正常的身体限制可能对亡者来说没用。

Charlie带着他来到旅馆后面一处隐蔽的螺旋状的楼梯处,应该是旅馆建造之初时只供佣人和帮工们出入使用的。看着已经被废弃了,布满了灰尘和蛛网,当Sam走进去扯断几个蛛网的时候立刻感觉到一股冰寒。他的脚步是尘土布满的地上的唯一痕迹,他尽量跟紧Charlie,因为如果他跟丢的话,他可不知道该怎么找到他,也许等Charlie找他吧。

楼梯间非常狭窄,是为那种比较矮小的人所建造,Sam上的时候必须拱背弯腰。建在外墙的楼梯间分布着一些小窗户,让外面的光线可以照进来。阳光照在地上的积雪反射出洁净的淡蓝色光线。Sam在爬行时候扫到的灰尘在光束下懒洋洋的飞舞着,他从刚才瞥到窗外的景物来看,现在他已经爬过三楼了,而前面他刚经过的那道门应该是四楼的门。

他们一直爬到了阁楼。

他从没有怕过恐怖电影,Sam完全不惧怕阁楼。他记得Farrah昨天很明白的跟他们说过这里很安全,而根据她那些指示的详细性,他知道她说的是实话。Charlie消失在那道细窄的门后,Sam得把门把上的一些铁锈撬开,才在门发出的尖锐声中进入了阁楼。

坦白说,这是个很典型的普通阁楼,塞满了家具、一叠叠的椅子、梳妆台、台灯和其他的那些东西。看来仿佛十字溪旅馆这些年中的垃圾全都被丢到这了,这些废品的数量多得不真实,Sam在跟随Charlie那弯弯曲曲的路时必须辛苦的不断丢开面前的东西前进。阁楼的面积相当于整个旅馆,完全按照H状建造,非常之大,如果有人真想要清理的话,他们可以弄几面墙,然后旅馆马上就会多出一层楼了。虽然他觉得他们不得不费老鼻子力气来决定哪些是可再利用的而哪些得丢弃。

阁楼上有几扇肮脏兮兮的窗户,透出足够的光线让Sam看清眼前大部分东西,还有Charlie

Charlie终于停在了一个类似小帐篷的前面,Sam研究了一下它的结构,意识到那是什么。

“那是一个堡垒?”

Charlie带着明显而生气勃勃的姿态点了点头,Sam知道那意思。

“你自己建的?”

Charlie又骄傲的点点头,然后飞到其中一张床单上搭起了一个临时简易的门,Charlie弯腰过去并向Sam示意跟着他,Sam缩着身体滑进那个窄小的空间,盘起双腿坐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

Charlie笑逐颜开的挥着手臂向Sam炫耀他的收藏,这孩子确实收藏了一大堆东西,书籍、小摆饰、器皿、一些坏掉的装置、石头、硬币……差不多是所有小男孩都会看着哇一声的东西,Sam知道这真是帅呆了。他也藏过这样的东西,只不过他是藏在一个小小的铅笔盒里,这样的话比较容易随身携带,考虑到他们常年搬家。他迅速而感性的怀念他可怜的在一次搬家中丢失而后再也没有看到过的铅笔盒一会。

“这些……”Sam指向面前那串车钥匙,Charlie露出腼腆的表情把它们拿了回来。

“我不会告诉Dean你拿了他的钥匙,”Sam严肃的表明,Charlie立刻给了他一个感激的表情。

Charlie翻了翻周围的东西然后递给他一本书。

Sam立刻翻开前面几页,发现上面的笔迹跟Francis DeWinton相似,是从1986年开始的。Sam翻着日记,发现跟之前那本完全不一样,完全没有记述维护或家庭生活这类的文字,取而代之的是他之后要的追寻的东西。

全是十字溪发生的怪异事件。

从他大略看到的记录,Francis是从Farrah经过43号房间事件之后写的,包括他的父亲和叔叔跟他说过的故事,家庭的迷信代代相传。然后他自己关于旅馆的回忆,各种各样的旅客和他自己做的少量研究。

Sam合上日记抬起头准备跟Charlie说谢谢,但他发现堡垒里面只有自己。他掀开帘子扫视了一遍阁楼,他不在。

他小心的下了楼梯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专心阅读新拿到的日记。

看起来,从Francis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那个符号和饮料里涵盖的仪式了,不过似乎他并没有因此而珍视这个家庭的寓言。他像他父亲教育的那样远离那个房间,从不进去也确保它被锁住并被标志起来。在夏天悠长的日子里,它是游客们最受欢迎的小花絮,让他们的想象翩翩关于门后到底藏的是什么。到了冬季,他尽量避开它,当他经过或者过于靠近的话那道门的话他可能会感到一阵寒意或者不舒服。他从不多想。整间旅馆都是鬼魂,他和他的父亲的父亲一样一辈子都花在跟鬼魂交流上,43号房间不过是那些超自然生物中的另一个罢了,他从不感到惧怕。

直到FarrahOliver出生。

我从没想过。这间旅馆从某种程度上说是奇特的,而这种奇异性正是我的正常。但在FayOllie回家的那天,亡者表现得非常激动、不安,他们无法解释,但是他们说他们感觉到了一种转变。他们把它比作因为季节原因封死的窗户终于被打开,产生的压力改变充满了所有的房间。我觉得他们只是很兴奋又获得这样一个年轻鲜活的生命,亡者总是喜欢生机勃勃,有时候,过于喜欢了。

Sam读着Francis是多么的渴望能从Oliver身上看到家族的超能力,却有点惊讶的察觉他在跟亡者沟通能力上完全没有显示出任何迹象。他以为也许这种能力终于在这一代停止了。直到双生姐弟出生两个月后,有些鬼魂告诉FrancisFarrah很像她的父亲时,他才了解这种能力并没有停止,而不过是遗传到了女儿而非儿子的身上。没人说过这不可能,不过是一个代言人,Francis只是假设这是男人的事情。

不过鬼魂跟他说了些不一样的东西,他们说他们知道Farrah以后肯定像他,因为他们一开口,她就已经听见了。

而很快在FarrahOliver出生后,Francis开始……感觉到43号房,而那种感觉非常不好。

今天我经过那个房间时马上感觉到一阵寒意而且我觉得我听见了……门后有抓挠声,我停了下来,想着我要找的亡者请他看看里面是什么,可是当时身边一个也没有。当我看向那门的时候,门上有个大写的‘F’。

我知道是写给我的。

Sam继续读着,Francis变得越来越对43号房担忧同时充满惊惧,开始在家庭图书室中寻找方法。

有什么东西在这,它并非亡者, 它就是所有亡者被拖在这里的原因。我的知识确实很有限,但我不知道其他还有什么地方会带来亡者。没错很多地方都会有鬼屋,可十字溪是唯一一个跟它们的死亡无关的。我曾问过亡者关于到底是什么把他们拖进十字溪的,他们觉得很难清楚的表达。我得到的最清楚的答案是就被拖进的感觉就好像是身体实质的触感,而他们已经死了,他们已经失去了身体的触感,这是非常诱人的事情,他们很多会停留一阵子,仿佛他们想他们能在这找到什么,但他们没有。我跟很多亡者交流过,他们中有些只是很喜欢在夏季的游客潮的时候待在这。

但有些说他们还是感觉到那种奇怪的拖曳感,感觉除非他们最终找到那个原因,否则他们无法离开。

Sam翻过这页,在一张长长的符号清单上停住,小小的三角形排列着,他的手指轻划过墨水的痕迹。符号看起来熟悉得就像他熟悉大多数古老的语言般,无论如何,他很确定他有个父亲逼他凝视这种类型的符号,在这一页的底部,Francis贴了一个图表。

楔形文列表

有的列之间隔着空格,符号的轨迹画得很糟,而且还相互交叠,有的还被重画过,仿佛他只记下自己感兴趣的铭文般,不过有个符号比其他的都大,黑色的墨迹,就像被来回不断画了许多次。

我记得小的时候,我父亲在冰箱上贴着这个表格,他让我不断的画着这些符号。有一次我问他这些符号从哪来的,我为什么要画?他说他有天晚上梦里梦到的,并且如果我不每天拿出来的话,他会做噩梦。我问什么样的梦,我永远也忘不了他说的话:

‘我梦见眼前伸展开来,广阔而恐怖,我既无过去也没有未来。’

我是多么希望我从未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Sam靠回椅背,听见自己的脊椎咯的响了一下。他拿着第二本日记入迷般的读了将近两个小时了,他眉头紧锁的吸收着Francis日记中的话,翻回那页画着楔形符号地方,把它们插入电脑中的搜索引擎费了些时间,然后他阅读搜索的结果。

楔形文字是世界上最早的文字书写系统,它的出现是在乌鲁克文化中期大概公元前34世纪南伊拉克的苏美尔文明,开始是以象形文字书写系统。是近东最为广泛和重大历史意义的书写系统。

他的嘴唇抿了起来,说他关于苏美尔的知识生锈都太含蓄了。

他呆呆的看向小窗户外,努力试着把脑海里那个正在勾引他的思路拉出来。

然后他看到CharlieSam往前靠了靠。

Charlie站在迷宫的入口处,地上的积雪没有留下他任何脚印。他一动不动的站了会,然后转过身抬起头,立刻和Sam的视线相遇。Sam又往前靠近些想看清楚,Charlie欢快的向Sam招了招手。

然后闪身进入了迷宫。

Sam眼神跟随建造迷宫的常青树顶端,迷宫看起来变成一张二维纸张,他的铅笔画出小径、转弯,很轻易的找到了中心点。他没法看清那里有什么,像是某种圆形石头长椅和雕塑。

他记得Farrah很清楚的跟他们说过远离迷宫,但事实上这迷宫看起来并非真的那么难。虽然他永远不想也不会对Dean承认,他为那个小男孩感到难过,不管他是不是鬼,他只是个孤单的孩子,他的手指在日记本上轻轻的敲着。

这大概就是一个小时的事情,他不禁莞尔,反正亡者又不会急躁。

他穿上夹克,离开房间很快下楼。四周有动静,所以他假定FarrahDean还是就鬼魂方面的争论做收尾工作,他最后找到通往院子外面的迷宫的大门。

就在他跨出门口那一刻,一股尖锐、冰冷的空气狠狠的扫在他的脸上,这并非不愉快,坦白说,他去过比这更难受的鬼屋。他不介意寒冷,先不说在冬天挖掘硬得要死的泥土找出骨头撒盐焚烧,在某方面来说,至少比剧烈的呕吐引起的热力好,特别是当你终于见鬼的把棺材撬开一道缝的时候,那令人欲呕的气息冲鼻而入,Winchesters两兄弟受够了在坟墓边的呕吐物上挖得全身冒汗。

所以,当然,这点寒冷不算什么,他的脚步在雪地上嘎吱作响,他有种很奇怪的似曾相识感像是昨夜的梦境,虽然他的脚步那时是无声的,但这也足够让他停了下来,陷入沉思。

Charlie的脑袋从角落处的灌木丛里探了出来,他脸上的微笑像是在说,“你怎么这么慢啊?”

Sam微微一笑,小跑进入迷宫。

灌木让他惊讶的是比他还高,要知道他很少像个矮人似的仰头看什么东西。积雪都落在常青灌木从中,僵硬笔直的松枝上都是白色的雪花,他没法看到灌木丛的另一边,所以边走双手边无心的拂过两边的草木,在脑海中想象那副鸟瞰图,并按照那个方向走去。他经过了几个之前画过的转弯。

他转向右边、再一个右边然后左边然后窘迫且讶异的发现他走进了一条死路。他吐了口气自嘲的笑了笑往回转,跟着之前的脚印直到一个路口处,他一定是数错了。

当他走到第二个死路的时候,他皱起眉,他很确定自己在进迷宫前就弄清楚里面的状况了的。他呆站了一会,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所有的小径,并把所有他知道的转弯都演戏了一遍。

他的空间导向感很强。

没错,他目前应该是站在开放的路径才对,他看着自己呼出的袅袅白烟,迷宫里面温度更低他不得不把双手套在外套口袋里,指尖已经冷得开始麻木了,感觉既滑稽又有那么些愚蠢,他决定往回走。

他的牛脾气上来了,计划好回到房间再画一张迷宫图,他可是个顶聪明的人,画个把迷宫图有什么难的?

十分钟后,恐慌的夹带着冰冷的手指轻柔的抓紧了他的内脏。

他这会本该是在外面了,他知道自己完全按照之前进来的路走出去的,天啊他可是踩着自己的脚印走的。他低头看着自己一进一出的两个脚印,脚跟对着脚尖,脚跟对着脚尖,脚跟对着脚尖。

这不可能。

他本不可在那条空荡荡的小径中间换方向的,他也不该可他做了。他脸颊的皮肤冷到极点感觉像是被烫伤了,他的鼻水跟小溪流有得拼比,空气中仅有的声音就是他那响到无法置信的抽鼻子声,而他也实在厌倦了不停的吸鼻涕。

一阵沙沙声传来。

他颈背的毛发竖了起来,腹部已经预先紧绷。人类本性中关于战斗还是逃跑的本能在老爸和Dean的长期训练中,现已只剩下战斗了。

但是那是在假定你有可战斗对象的情况下。

他缓缓转了一圈,当他看到自己身后三尺之外的一株灌木时,他的勇气烟消云散了。

他知道自己直线走了至少十五尺。

Sam的大脑立刻一分为二,理性的一边清楚基础物理定律;而冷静逻辑性的一边告诉他,他们在猎魔和计划中调查过的所有的事物不测性让他冷静并很坚定——树是不可能会移动的。

他的右边发出的又一阵沙沙声就像打在逻辑学脸上的一记耳光。

他大脑中一边认为鬼魂只在夜里出没,而动物性本能那边让他在这么多年都活了下来并毫发无损,他的理性那边在尖叫着你他妈闭上你的鸟嘴好好提高警惕别把自己搞死。

或者更糟。

在鬼魂横行的世界,如果一件事以极快的速度变糟的话,那么你要考虑的就不止是你很幸运最终只是死而已了。

他的脚趾开始变麻木,他在寒风里沉思时站得太久了,手指脚趾都冻得发麻。他开始不停的跺脚,就在他感觉到他们的抵抗同时心脏变得缓慢,他慢慢低头往下看。

他的脚步出现一组脚印。

脚印上都已经铺上一层雪花了。

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的。

他的眼睛再次上下四周看了看。

现在四周显得过于寂静,他清风舒爽的宁静下午户外时光,在那些高大的常青木的迫近、环绕、并发展成往上爬中变成幽闭恐惧症般的小插曲。

他抬起脚推着小棵的树木,绿色的松针随着折断的树枝黏到他的身上。他假装胃里那正在抓挠着他的恶心感是双手上覆盖着的薄薄一层清澈粘液所致,他用力往外甩手。

他双腿刚才树枝里抽出就转到左边,一堵绿色树枝构成的墙就在他的面前,他才不是胆小怕事的人,如果他没法找到出去的路的话,那么他就自己斩出一条来。

**

“……我想就这么多了,”Farrah说。

Dean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会,才发觉她已经说完了。

3个小时,他花了3个小时听她排列并分类那些目前在这里的鬼怪,或是曾经在十字溪旅馆的。她并没有对鬼怪的数字夸大,就算她有,她也很高明的把话编圆了。

他盯着面前的记事本,如果是别的时候,他是那个嘲笑做笔记的人,尤其是涉及到闹鬼的地方。不是说写得好笔记就能成为好猎手,不过在Farrah说到鬼怪12号的时候,他发觉他开始对这些细节感到混淆了。他不记得谁什么时候到的旅馆?怎么去世的?他们之前是否曾经是游客?还是有其他的什么关联?又或者他们是否有某种理由没有产生交叠?

根据Farrah的说法是,十字溪旅馆所有的鬼魂都没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他们就不过是喜欢待在这而已。

Dean说那是狗屎,他目前为止还没见过鬼魂是毫无理由的游荡在某地的,他们的鬼爪挖掘着这个物质世界里他们值得拥有的东西。他觉得好像Farrah给了他一种非常乐观的版本,听她交待着超过70个幽魂的细节无聊透顶感觉几乎让他产生了一种想要挑事的情绪来。

再加上他还没吃到午餐,这让他有点暴躁。

他甚至考虑在Sam晃进来找吃的前先放松一下,不过这都下午三点多了,Sammy那大脚怪还没出现过。

可能他已经在别的什么自己弄个三文治或健康食品了,小混蛋。(score food是美国新出炉的分辨自己所需健康食品的标准,有一套计算方式来计算食物中蛋白质、纤维素、热量这类的东西,你只要看每种食品的分数就大概知道这东西健不健康了,方便)

“我才不信呢,”他简单的回答。

Farrah翻了个白眼给他,“我不在乎你信不信,这就是事实。”

“你在跟我说70多个鬼魂,却每个都是好宝宝?”Dean靠到厨房桌上,食指一下下的在桌面上敲着。

“目前是一个也没有,我说过,看看那些游客们,他们只不过想要待在这而已。弄些神神鬼鬼的声音,当然有时他们中会有捣蛋分子想搞事,我会把他们弄到一边,让他们明白这里我说了算。我会弄明白为什么他们要制造麻烦,他们要什么,而且我会给他们所需,或者让他们离开这。”

“怎么让他们离开?”

我不知道,我说过,我就是……我会制造些恐慌,如果他们不认真对待的话,我会,就像我会发怒然后……我会把他们推走。”

“怎么推他们?”

“耶稣啊,你是不是一定要一遍又一遍重复这些问题啊?”她反问着喊道,“我不知道,我就是在我脑子里攻击他们,然后他们就离开了,有时候有些要花更大力气。”

“你攻击了他们后,他们会怎样?”

她咬住嘴唇,“我不太清楚,就像……我晓得他们会觉得不舒服而且觉得痛苦,我让Millie允许我用大脑攻击她然后她告诉我那感觉。”

Dean翻过他的笔记,“Millie……Millicent Cooper,那个1950年的小演员?”

“对,她说那就想是她活着的那会尺端骨被击中的感觉,很难受很疼,那种没法忽略的疼痛,而且她还说我停了之后还持续了很久。”Farrah停了一下大喊了一声,“是Mil,不好意思。”然后她又停了下来,眼睛很明确的看向她右边的某处,“我知道,可我还是觉得很不好。”她转向Dean说,“她还说她还感觉非常的虚弱无力。”Farrah眼神又回到那空无一人的地方,“你以前没跟我说过这种感觉,”停顿,“那个,我当然会觉得很难过,反正我那时也一样难过,你该告诉我的。”又是一阵停顿,然后她笑了起来,“好吧,好吧,”她转过头面对Dean,“这就是她所有的感觉了。”

“那么到底是什么样的问题让你恐吓鬼魂的?”

“不知道,比如如果他们找游客的麻烦,或者是找其他幽魂的麻烦。就有过一个鬼魂火炎,就特别喜欢玩火,或者他们破坏旅馆的设施,或者有时候我只是感应到他们不友善时。就像我走进一个房间感觉到他们就在那……而那种感觉就像玷污。”

“他们对此表现如何?”

“跟小孩子做坏事被抓住,还觉得你不会怎么着他一样。他们叫嚣着炫耀他们的超能力什么的,弄翻东西,还想把我摔倒。”她生气的说,“从我六岁后就没有哪个鬼魂能在我不允许的情况下把我或者Oliver摔倒的。”

就在她进入43号房同一年。

“在你攻击他们之后呢?”

“有时候他们还会试图报复,有时是马上离开,到别的地方待,我不太清楚,只是知道他们走了。”

Dean很好奇不知道他们猎过的鬼魂有没有是被这家旅馆踢出来的。

“你觉得你自己是执教天才鬼怪学校的X教授?”X战警的轮椅教授)

她轻蔑的瞧着他,“你要知道,我可没有求你来,也没求你帮我,对你所有的问题我都回答的非常明确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她推开椅子站起来,由头到脚的伸展了一番。

Dean口气懊悔,“你要明白,在我的职业生涯中,遇到过的鬼魂、幽灵或鬼怪不是坏透的,就是疯狂的伤害人或是弄一大堆麻烦事。而这里的……你所遇到的一切, 对我来说真的是头一次,要知道我从八岁开始就猎魔了。”

她盯着他,“那你想做点什么?”

他耸肩道,“当然,为什么不呢?我老爸做这个,我也很厉害。”

“跟我的情况差不多,我老爸也是做这个的,而我也很棒。我从没有想过不做这个。”

他仔细考虑了一下,然后慢慢的点点头,他觉得自己完全理解她。他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她的注意力从他身上转到那个位于她腰部以下的位置。

“冷静些,”她弯下腰低头说,“好的,好的。”她抬头看向Dean,“Charlie有话要跟我们说,我可以具化他,这样你就能看到,并且听见他。”

“你可以?”

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点头,“当然,我每年迪斯科都会这么做,这是他们一年之中唯一一次被具化的机会。”她转向那空荡荡的应该是Charlie所在的地方,Dean能感觉到空气中的变化,他的后颈感到一阵麻刺,那种刺痛的感觉让他手臂上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个有着蓬松黑发的小男孩出现在他面前,他本以为会象星际迷航里面那样,先是柔光中的闪烁强光的那种传输电子光束般,不过,他看见的只是一个小小的闪电接着一声嘎吱,然后神情忧虑双眼透露着极度紧张的Charlie出现在他们面前。

“不是我做的,不是我,你知道我是不能进那里面的,”CharlieFarrah哀求道,焦虑的眼神飞快的从Dean转向Farrah

“去哪里?宝贝?”她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像个母亲安抚被吓坏的孩子般。

“迷宫,我把那本书给了他,我看到他在读另一本,所以我以为他也想要这本。”

“什么书?Charlie,你到底在说什么?”

Charlie在不停的换脚,Dean知道他明白自己刚坦白了一件他不是有心做的事情。

“你爸爸,他给了我一本书让我藏起来,我藏得很隐秘,可是他说过有一天我必须把它给某个人,而我以为就是他,那个高个子。”

Sam?”Dean问,“你是说我弟弟Sam?”

Charlie的双眼转向他,“是,他很喜欢那书,可是另外一个我出现了,我想要告诉他,告诉Sam那不是我,可是它阻拦住了我,我没法跟Sam说,我本想要马上来这里的,可是它不让我来。”

Charlie,是坏东西阻拦你的吗?”

要不是他脸上受惊的表情,Charlie头点得相当可笑,“我想要来这告诉你的。”

“关于那本书?”Farrah问。

“不是,关于那个高个子,Sam。”

Sam怎么啦?”Dean急忙问。

“它迷惑他,它让他进入迷宫了。”

**

CharlieSam在迷宫里。”

Dean跟着Farrah抄近道直接冲进她和Oliver的套房,Farrah低声的说,并从衣橱里抓出一件外套穿好。

“该死的他在那里干嘛?”Oliver拄着拐杖从沙发里摇摇晃晃站起来。

Farrah趴在衣橱门边,从里面翻出她的靴子,急忙穿上连鞋带都没系。

“是它把他引进去的,Ollie,”她站起身。

房间静悄悄的,Dean来回看着他们俩希望他们能说点什么,然后他意识到他们正在说话

只不过没有说出声罢了。

Dean恼怒的喊道,“说什么呢?”

“我只是在问Ollie知不知道Sam在迷宫的哪个部分?”Farrah淡淡的说。

“然后?”Dean提点着说。

“我不知道,”Ollie回答他,“迷宫是我的死角,我没法看到那。”

Sam有没有给你他的东西?”Farrah问她弟弟,“我昨天跟他提过这个。”

Ollie摇头,“没有,不过……”他转头看着Dean

“不过什么?”Dean咬牙切齿的问。

“你觉得他也可以?”Farrah问道。

“耶稣他妈的基督,要是你们俩个再不停止这套神神鬼鬼的垃圾,你们中的一个马上就要挨我的枪子了。”

“我在想,”Oliver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兄弟也在彼此‘所有物’的范畴内。”

“所以?”

“所以,我也许可以通过你来确定Sam的位置?”

“我不明白,你难道不了解那座迷宫?我们直接进去找他不就好了。”

Farrah摇头,“当然如果是在夏天的话我们可以这样,我了解迷宫,每次游客在里面迷路的时候都是我去带他们出来,但是你要明白,这里的冬天是不一样的,迷宫是其中最明显的一个地方,它不只是一座迷宫,而更像是那些鬼魂的活动天地,他们会移动迷宫里所有的东西,雕塑。并把它们重新排列,改变迷宫里的路径,它兴许还会移动他,虽然没那么容易。我现在进去找到Sam,不过可能要花些时间,在这种不知道他确切位置在哪的情况下,一小时或一天都有可能。”

“你认为你可以通过我找到他?”

FarrahOliver齐齐点头。

“那你们还等什么?开始啊!”

Oliver蹒跚的拄着拐杖上前,很明显他的腿让他很不好受。他犹疑了一下然后抓住Dean的手臂,他们凝视着对方,房间一片寂静。

“我记得你说过你无法看透我,”Dean说道。

“没错,我不能,”Oliver听着有些心烦意乱,“可我并不是在对你使用读心术,我是在通过你找你弟弟,就跟用他的钥匙跟戒指效果一样。”

“你把我当东西用?”他被Oliver在这种近距离下凝视着,觉得很不自在。

Oliver的嘴角出现一个淡淡的微笑,他说,“没错。”

又是一阵寂静,Dean控制自己别慌也别朝Oliver大声嚷嚷你他们的快点啊,他能听到Farrah在他身后正从衣橱里拖出什么东西,Oliver终于开口了。

“东南角,离中间二十码的地方。”他放开Dean

“好的,”Farrah说,“在这等我。”

“喔喔,”Dean马上开口,“我跟你一块去。”

“我是怎么跟你和Sam说的?不可进入迷宫,对你们来说很危险。”

“你呢?”

“是,我进去就没问题。”

“那如果你发现Sam受伤或是昏倒了,你怎么办?”

她挑挑肩膀,“我很强壮。”

Dean不可置信的倒吸一口气,“你知道他多高大,如果他自己没法动的话,你完全没法拖得动他。”

“他说的没错,Fay。”

她转过脸喊道,“Ollie!”

“我很抱歉,可他说的没错,如果Sam受伤不能动的话,你都不知道多久才能把他弄出来,而且要是Dean要在你走后跟过去的话,我也没法阻止他,”Oliver坦白的说,“我跑不过他。”

她瞪着他俩,就好像他俩在密谋推翻她抢夺她宝贵船长的控制权似的,“好吧,”她转回衣橱那又从里面抽出一件大衣递给Dean,“穿Ollie的吧,就你身上那件,外边会把你冻僵的。”

她没等Dean就径直走出房间,沿着走廊走到旅馆的后门,她刚以打开门,寒风夹杂着雪花扑了他们一脸。

“风暴来了,”Ollie缓缓说。

“是啊,你最好弄些毛毯,再煮壶咖啡,因为等我们把Sam带回来时,他肯定是冻得差不多了,而我则一定是满肚子火。”

“冰雪公主,”Ollie开着玩笑,她微笑着向前拥抱他,“小心点,Fifi。”

“我讨厌你叫我Fifi。”

“瞎说,”他顿了顿,“Fifi。”

她松开他,小步地朝迷宫方向走去,Dean就跟在她身后。他的眼睛瞧着在迷宫外的那些长青木树篱。天空不断飘下的雪花让树篱显得更加厚重,外面非常寒冷,他的脚已经开始觉得麻痹,心里想着Sam在外面到底待了多久了。

她在迷宫门口停下来,“手给我。”

他瞪着她,她对他翻了个白眼。

“就像……那个如果我碰你,那你就能看到我眼中的迷宫,就不会被别的东西吸引而分神迷失在这里面。”

“我可以跟紧你的。”

“不是那个,而是……它会让你觉得你跟着的是我,但其实不是。不过如果我们拉着手的话,”她为自己这话扮了个鬼脸,“那么不管怎么样,你都跟我一起。”

“要不要我拿出枪来?”

“没什么用处,你没目标可射。”

他警惕的瞧着她,终于无可奈何的把手伸过去。她的手指冰冷粗糙,手上的老茧是因为她在这间旅馆里长年累月的工作造成;之后他们看向迷宫。

它现在的样子有点不同了,更加锋利、高大、黑暗且更浓密了些。如果它一直以来都是这一个样子,估计不会有人想要靠近。灌木和树木现在不再是绿色而是暗沉的棕色,树枝和树根呈现着黑色条纹状四处伸展。他有种感觉如果他伸手去触碰它们的话,也许会割伤手。

Farrah拽过他的手臂,拉着他走进迷宫,就在此时他感觉一阵强烈的反胃,让他的肠胃翻滚了一下。他感觉就像空气改变了,变得更加浓稠,他们刚走进去,他站住往上看了看,头顶看不到天空。

只是一片漆黑。

什么都没有,只有浓厚的黑色。

这种虚无的凝视再度让他觉得反胃,并感到晕眩。周围没有可参考的东西,他磕磕绊绊的,Farrah在推他。

“别再往上看了,”她简短的说,他注意到她是低着头的,可以看到棕色和黑色,但不会看见上面的虚无。

“上面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只在冬季,我们最好别说话。”

她往前进,转了个弯,一根树枝从旁边伸出来试图要刷过她的脸,她停了下来。她含含糊糊的说了几句什么话,Dean没听清,然后树枝收了回去。

树墙在他们经过后不停的扭动着,就好像他们非常兴奋或是被挠了痒痒似的。

也许是饥饿。

他能感觉到他们,伸出手在抓他的脚可他们继续走着,就在一个尽头她转过身面对他,嘴唇严肃地抿成一条直线。

“怎么了?”他问。

“没什么,我们得往回走。”她把他推到身后。

他觉得自己听到了笑声。

他突如其来的想到,“你干嘛一把火烧了这地方?”

在他还没来得及尖叫出声前,就被紧握着手臂的手推进了扭动着的墙里。他听见Farrah在对什么怒喊,感觉她冰冷的手指和尖锐的指甲陷进他的皮肤。里面又黑又臭,就像什么死掉的东西在腐烂,这种嗅觉已经充满了他的鼻孔并试图向他的喉咙进军。那股恶臭正随着树枝逼过来,他用还能动的那只手折断了它,弄得满手都是滑溜溜的黏液,然后那断树枝的臭味蠕动着钻进他的鼻腔中。他张开嘴想要叫喊,那树枝上软而滑溜厚重的叶子塞满他的嘴巴,并开始摆动着往他喉咙深处前进,他试着把被Farrah紧握住的那只手抽回来,可是Farrah迅速的握住他,他感觉到她的另一只手抓住他的外套口袋,用力的把他拉了出来,让他摔在地上,他咳嗽着,不停的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深褐色的污泥混着口水从他嘴里滴落在地上。

他察觉到自己把她也拉倒了,她的手被他压在身下厚厚的积雪里,不过她只是沉默的等他缓过劲来。他坐了起来,她的手也从身下挪开,他看着她。

“当我们在这里面的时候,你不该说那种话。”

“没错,”他站了起来,她小心翼翼的抓住他的手,“这种事也在正发生在Sam的那边吗?”

“不知道,有可能,不过Ollie没说他死了,所以他应该还活着。”

他犹豫了一下,他不想这么问的但在他阻止自己之前他的话已经说出声,“你确定?”

“是,Ollie从不会出错。”

他能从她的声音中听到她对她弟弟的信心,和他自己在说Sam时候的语气一模一样。

她轻轻拉了拉他,“我们不能停下来。”

他们沉默的前行,她没说话,他也紧闭着嘴。唯一的声音就是他们转身时树枝发出让人恶心的滑腻腻的声音,还有他和Farrah脚步踩着地面发出咯吱作响的声音。

他们又经过了六条死路,每一个都让Farrah变得更加严肃。他低下头瞧了眼他们紧握在一起的手指,手指都变成惨白色接近发青了。迷宫里面温度比外面低,虽然没有风,但迷宫好像把他们身体的温度抽干了,他意识到虽然如此的冷,可他的呼吸却并没有出现那灰色的薄霜。

就好像一切都被空气吸走,什么都没有留下。

他全神贯注着他脚下的土地,当Farrah突然间往前冲到他前面的时候他几乎撞到她。他越过她的肩膀往前看,看到她正盯着他们身前十码出地面上的一大堆东西。

那是一堆由树枝、树叶、苔藓还有各种死物组成的凸起物,Dean这一生不乏遭遇各种恐怖之物,可这一堆东西不知何故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

“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他悄悄在她耳边问。

Sam。”

“妈的?”他要从她身边飞奔出去,可她的掌握让人惊讶的有力,紧紧抓着他,他转过身体用力的往回拉自己的手,不管强不强壮,她始终是个女人,她 的力量可没法跟他比。

然后他看见她的脸。

在这瞬间迷宫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不管是什么让Farrah不一样,既然它能让Farrah有与亡灵沟通的能力,那么也就有让她变成别的什么了。他从进了迷宫就跟在她的身后,不是眼睛盯着地面就是只看见她的后背,根本没看多过她的脸,而现在看着她,她变得不同了。她的肤色灰如白蜡,可这种改变却又并没有让她看起来病态,她的眼睛之前是深灰色,而现在则映射着银白色的斑点,她看起来冰冷、疏远而遥不可及。

突然间他真心忧虑事情搞砸了。

她没看他,眼睛盯着那堆东西。她往前走去,而Dean毫无选择,只能跟着她走。当他们走近那堆东西的时候,Dean能大概看出Sam的鞋子,深埋在那堆东西之下;他急切努力着手翻动那堆东西的顶端,嘴里喊着Sam的名字。Farrah蹲下身,跪在雪地上,一只手放在顶端处,树枝立即欢快的滑过覆盖住了她的手。

“你在干嘛?”Dean粗声问,看着Farrah冷静得让那些树枝蜿蜒的爬上她的手臂。

“等等。”

他拖她的手,就像孩子试图引起母亲的注意般,“说真的,你是在检查还是什么别的?”

“先……等等。”

她直到树枝蔓延到了她的肩膀,绕上她人造皮毛的衣领在她的脖子上环成一圈。她把手放在那堆东西树枝上然后紧紧的握成拳头,然后他开始念念有词,声音低沉柔和,他尽量想听清她在念什么,最初他不确定他听到的东西,但随着她不断的重复,他弄明白了她在说什么。

一个扭曲的男人,走了一哩扭曲的路,他在扭曲的台阶上找到一枚扭曲的六便士。他买了一只扭曲的猫,抓到一只扭曲的老鼠,然后他们一起住在一间扭曲的小屋。一个扭曲的男人,走了一哩扭曲的路……

Dean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形容她极度认真念出来的词。

“好啦,见鬼,”他用力的想抽出自己的手说道。

她还是握得很紧。

他买了一只扭曲的猫,抓到一只扭曲的老鼠,然后他们一起住在一间扭曲的小屋。一个扭曲的男人,走了一哩扭曲的路……”

她缓缓的前后摇摆,眼睛失去神采而不再看向任何东西,她像是处在神游状态,他呆呆的看着她不断的重复滑稽的韵律。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低,直到后面他只能听到她嘴里发出的只是柔和的嘶嘶声。

然后是尖叫声。

他没法说最初是从哪传来的,然后他才发觉是把Sam覆盖在下面的那堆东西。它正越来越快的抗议般尖叫翻转着,试图伸展开再度攀上她的手臂,但它好像被她握得无法动弹,紧紧的缠在她的手腕处,Dean能看见它在往她的皮肤下钻,弄破她表层的皮肤,鲜血沿着她的手腕往下滴在手掌中。

那堆东西往她的脸伸出愤怒的长树枝,在她的脸颊上划了一道口子,她残忍的扭动自己的手腕,以至于Dean听见低低的啜泣声。她毫无表情,几乎是纡尊降贵的重复她的童谣韵律,那堆东西发出一阵嘶嘶声。

“走开。”

她的话让他很惊讶,她这时的声音清晰而精准。

更让他大跌眼镜的是那玩意居然抽抽搭搭的同意了,并往后退,重新凝聚回到墙上。很快就剩下Sam浑身湿答答粘乎乎的躺在迷宫的地上。Farrah仍然紧握着那树枝直到看见Sam彻底被放开,然后她挤了挤它们,黑色液体混着血液从她的手上流下,滴落在雪地上。那东西又发出一声高昂的抽泣声,然后她把手里的东西丢到了地上。

Dean跪在Sam的身边,一只手轻轻的晃着他的肩膀,“SamSammy?你能听见我吗?”

Sam虚弱的抬起头缓缓睁开眼睛,“Dean。”他的嘴唇发青,衣服有湿又脏。

Farrah流着血的手扶着Sam,“能站起来么?”

Sam抬起头看着Farrah,然后往Dean那边缩了缩,Farrah困惑的皱着眉,回头看向Dean

Dena觉得她不知道身处迷宫的她不同往常

“没事,Sam,”他慢慢说,试着让Sam站稳,他和FarrahDean夹在中间,共同扶着Sam,而Farrah仍然可以在扶着Sam的同时不放开Dean的手。

“我迷路了,”Sam咕哝道。

“我们知道,”Dean说。

“很疯狂,那墙壁一直在看着我。”他含糊不清的说,脚步迟缓,他们几乎是半拖着他走的。

他们对此都无话可说,DeanFarrah都在Sam含糊不清的话语中继续沉默不语。

Dean不知道他们花了多长时间出去,但肯定比他们进来的时间短很多,仿佛是迷宫玩厌了。

仿佛是Farrah让它精疲力尽了。

终于他们走到了入口处的标志前,Dean在他们跨出的时候抬头看向天空,那灰色的天空和翻滚的乌云让他不可抑止的松了口气。他看向旅馆,看见Oliver紧张地站在门口,他感到一阵柔软和温暖在滋生,Dean眨眨眼,心里想肯定是雪花掉进眼睛里了,之后他才意识到Farrah还抓着他的手,这一定是她看到的景象。

他看向Oliver身后的旅馆,也一样有某种感觉,不像是OliverOliver气氛的是渐长的温柔,温暖和舒适,而旅馆则几乎是粘湿、浑浊和感伤的。

但这跟迷宫危险或不详的预感不同,Dean完全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有的只是忧伤。

Farrah的手松开的那一秒,Dean感觉就好像眼前的透明包装纸被猛的撕开,视线中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回来的这段路程让Sam暖和了些,不然把他弄上这几阶楼梯再穿过长长的走廊往FarrahOliver的居室不知会多辛苦,他们把他放在Oliver的床上。DeanSam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掉,Farrah帮他脱掉鞋子,只留下袜子。

床已经被电热毯弄得暖乎乎的,DeanSam塞进被窝里时Sam轻轻打了个颤并往里面钻得更深。Dean的眼神迅速瞟了Farrah一眼又转回Sam身上。

“你还是看看你手上的伤吧,还有脸也是。”Dean说。

他看见她瞄了瞄手上的伤,血液已经凝固了,还有手腕出树枝留下的痕迹。

“好的,”她有点迷惑的说,好像她根本不记得自己这些伤是怎么弄到的,“我会让Ollie帮我清理,你没事吧?”

“我?我好极了。”

她点点头,退出房间,“我去弄点咖啡,再给Sam烧些汤,我想他会没事的,只是受了些凉。”

她刚离开,Dean立刻向Sam靠过去并轻轻摇动他。

Sammy?你还好吗?”

Sam茫然眨眨眼,浑身颤抖起来,“我迷路了,Dean。”

“我知道。”

“该死的石榴,千万别吃石榴。”

希腊神话里的冥后玻尔塞弗涅,她的母亲是收获女神墨忒耳。因为她被冥王哈迪斯抢进冥府,让她的母亲伤心放弃了职责,导致饥荒,因此宙斯干预,只是她吃了冥王给她的六颗石榴籽,原则上吃过冥界食物的人无法在回到阳间,因为宙斯出面,玻尔塞弗涅每年在阳间8个月,3个月在冥界陪伴哈迪斯,四季由此而来。)

Dean就像听到什么睿智的建议似的点点头,虽然他一点也不知道他弟弟在咕哝什么。

“我不会。”

“我没吃,她吃了,她故意吃的。”

“好了,”Dean拉上毯子紧紧包着Sam抚慰着他。

“不要,”Sam的手猛地从毯子下伸出来抓住Dean的手腕,“Dean,别给她轮子,不要。”

Dean不知道Sam在说什么,可是他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这不只是体温过低造成的一时迷惑。

“我不会的,好吗?我不会的。”

Sam点着头眼睛又再度闭上,身体温暖的感觉让他舒服的叹了口气。Dean坐在床边,把借来的那件外套脱了下来。

他感觉到了Oliver在看着他,就在他站在门口清喉咙表示他要进来的时候。

“很抱歉占用了你的床,伙计,”Dean粗声说。

“小事一桩。”Oliver的嘴张开又闭上,犹豫不决。

“怎么了?”

“你最好过来看看这个。”

Dean又看了看熟睡中的SamOliver脸上那冷峻、严肃的表情让他站了起来跟着他走出房间,来到大厅,然后是后门。

“我不想从厨房走,因为Fay在那煮咖啡和给Sam的汤,”Oliver边蹒跚的穿过后门,走向另一道走廊边说道,他们来到了隐藏在宽阔楼梯下的一道门外,Oliver跛着脚踏上楼梯,又停住。

“我还没跟Fay说,虽然也没法在她面前隐藏。”Oliver看着很不自在,“我很抱歉,Dean,我不该让你跟你弟弟留下的。”

Dean的眉头随着Oliver示意他看向楼梯时皱了起来。

那面墙上可以看到外面迷宫的那扇小窗户之上和之下各写着:欢迎你,Sam Winchester。用的是迷宫里面遍地都是的棕色淤泥潦草地涂写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