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July 5, 2010

Never Summer(3)

Dean将醒未醒的时候,不知哪里传来哭泣声。

声音轻而遥远,轻柔哽咽着的哭泣声在半梦半醒的混乱之间模模糊糊地消失无踪,他勉强听了几秒钟,试图想起他到底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此时声音渐渐变弱,他越发沮丧,就在他突然睁开他的眼睛,决心寻找到底是谁在哭的时候,它消失了。

Dean轻叹一声,翻了个身,瞪着壁炉上那个麋鹿标本,天还黑着,他觉得自己至少睡了几个小时,床头柜上的闹钟显示五点半,而他知道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度入睡了。

他坐起来下床,尽量不吵醒Sam,走到窗边,靠在之间的窗格上。

外面白雪纷飞,客栈外面的地上白茫茫的一片,对于这种暴风雪的夜间来说,亮得非常诡异,连树木和岩石、停车场的车子都厚厚的披着白雪,它们之间那些粗糙的线条变得柔和顺畅,除了飘落的雪花外,世界是静止的。

Dean颤抖着从窗前离开,走到壁炉前双膝着地跪坐在炉边,一边架子上放着报纸和可供点火的东西,另一边放着干松木,一盒火柴放在铁制拨火棍旁边的瓷砖地上,Dean把一张报纸揉皱堆砌起来,上面架上几根木头,打开挡板,点燃纸张,火焰迅速的开始燃烧,橙红色的火舌舔着干燥的木头噼啪作响,他从炉边回到长毛小地毯上,曲起他的膝盖抵着床脚。

他知道那哭泣声不时鬼魂发出的,应该只是梦或者是记忆中的回声,不是什么要紧的事,除非他知道那不是他的梦境或记忆。

自从离开拉斯韦加斯之后每晚都被它唤醒,同样的抽泣声,同样的哀怨呼喊声,遥远而微弱,当他醒来就从他的内心溜走,就像是筛子里的水。

那是没人会提起的被附身过后其中的一个副作用:就算魔鬼被赶走了,可还是几乎不可能在晚上能睡个好觉。

他不知道她是谁?魔鬼对她做过什么?她哭了多久?

然后他坚决的把那个想法赶出内心,向前抓过另一根木头投入火里。

他就那么坐了很久,不停的往火里加木头,试图让自己别去思考,直到他听到床在响动,Sam起床的声音。

“嗨,” Sam在床上翻过他这边,一只手臂从床边垂下来,“你起的很早。”

Dean耸耸肩什么也没说。

“你睡的好吗?”

侧身看了Sam一眼,Dean扬着眉毛,“这种唠叨你睡的好不好的话不是一直是我的事来着?”

有那么一秒钟,Sam好似要躺回去,但他只是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说,“他们六点开始供应早餐。”

“所以?”

“所以,既然你已经起来了——别忘了我咖啡要加糖。”

“我看起来像是你的女仆?”

“嗯,差不多,除了你没穿小白围裙。”

Dean给了他一个白眼,站起来穿衣服,这么早起床而没有咖啡,那实在是件很没意义的事情,房间里离壁炉远些就冷得不行,走廊还要更冷些,看起来别人都还没有起床,走廊旁边的房门里没有传出任何声音,大厅里也空荡荡的。

餐厅很小,只有大概十二张桌子和一张木质长桌,虽然Sam说的没错,早餐摆在窗边的长桌上,餐厅尽头的壁炉里,火焰发出噼噼啪啪的燃烧声,Dean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从托盘里拿了一个馅饼。

他能感觉到窗外渗入的寒气,透过暴风雪他能看见外屋那些木屋像一个个黑色的肿块分布在草甸周围,他一点也不喜欢徒步穿过雪地的想法——现在积雪大概两尺厚了,去调查那些木屋;可是如果那是那个女孩死亡的地点,他们无论如何也得去了。

“早上好,我们见过的最大的雪是吗?”

Dean转过身,一个女人穿过房间,拿着一叠餐巾往桌子上摆,她是位已过中年的丰满妇人,剪着短平头的灰色头发,穿这一件近乎是灰色的制服,她的名牌上写着“Nancy”,她对Dean露出一个非常愉快地微笑。

“是啊!”他同意,“非常大。”

Nancy安置好餐巾,开始摆放每张桌子上的杯盘,“新闻上说如果再这么下去的话,可能会超过03年的那场暴风雪。”

Dean啜了一口咖啡问道,“你在这工作很久了?”

“到七月就二十五年;”Nancy骄傲的回答。

“这么久?” Dean微微一笑,不经意的问,“我们在网上看到有人说这个地方闹鬼,你见过那些东西——?”

Nancy大笑,“哦,那只是故事罢了;”她把桌子上的马克杯排成直线,“你知道人们都喜欢拿这些有历史的地方说事。”

“那你从没有见过或听过什么?比如噪音、闪烁的灯——”

“这是座很古老的房子了,” Nancy停止发笑说道,这时有对夫妻走进餐厅,“请原谅。”她回头看了一眼,向Dean简单的点个头,匆匆离开。

Dean看着她走到房间的另一头推开回转门。

“意思就是说‘见过’啰。”他轻声道。

Sam跪在雪地上用开锁工具打开着一间木屋,Dean在旁边等着。房门正对着山谷,却离其他的建筑物很远,不知道为什么还刚好建在避风的地方;从他们站的地方看不到客栈那边,不过他们很奇怪的看到Judy Alvarez走了出来,他可不想跟任何人解释他们干嘛强行闯入别的屋子的事。

锁头嗒的一声打开了,Sam站了起来拍拍膝盖上的雪,轻轻的推开门让Dean先进去。

Dean快步走进屋里,在门边上踢掉靴子上的雪,伸手打开了灯。厚重的窗帘把窗户挡得严严实实,屋里空气几乎和外面一样冷,木屋里只有一个房间,在角落的地方还有一个洗手间,天花板很低,木头的墙壁黑沉沉的,整个地方让人感觉窄小而幽闭,2张大床安放在靠墙处,都铺着床单,配有毛毯,对面还有一张木质的桌子和一个小厨房,墙上装饰着几个像框,一张是从前客栈的黑白照,一个用来烧木材的火炉放在另一个角落,旁边还有一堆材火。

在桌子和床之间有一张米色的地毯,上面有块很大的污渍。

Pepper和两外2个朋友住的就是这间。”Sam悄悄的解释道,“她觉得不舒服,所以他们留她在房间休息,然后去滑雪了,他们回来后的那个晚上,他们发现她时她已经割腕了。” Sam低下头看着地毯上那块污渍。

Dean摘下手套拧开EMF表,它立刻出现反应,信号在房间的每个角落都一样强。

“这里确实是有东西,”他说,小心的跨过那块地毯上的那块血渍,“很少见在正午的时候有这么强的信号。”

“是啊;” Sam开始检查抽屉和橱柜,“不过如果我们不知道它是什么的话也没用。”

“你朋友他们怎么说?” Dean拉开浴室的窗帘往外瞄了一眼,透过大雪,他能看到草甸那边,有个男人打开了车库的门,“她妹妹在死前给她留下任何线索了吗?”

“如果你昨晚肯和我们一起晚餐的话,你就能自己去问她了。”

Dean回过头,扬起眉毛。

Sam犹豫着好像还要说些什么,不过他只是摇摇头,就接着检查橱柜,“没说太多,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告诉我全部的故事,但是好像PepperKeith打的电话——她男朋友,他也在这,然后Brooke,然后她开始说了些不知所谓的胡言乱语。”

“怎么个胡言乱语法?” Dean关上EMF仪表装回衣袋,就算不打开它,他也能感觉到屋子里肯定有东西,不过并不是昨晚他遇到的那只害羞的鬼魂,不像是冰暴的感觉——还以为这天已经够冷的了——更像是一只探究的手指在担忧的按一个伤口,比如说淤青还是别的——。

Dean!”

他转过身,他的手迅速抓住腰上的枪,“什么?”

Sam沮丧的伸出手,“你又这样了!”

Dean 把手从枪上拿开,皱着眉问,“哪样?”

“一片空白,就好像你人在这里心已经飞到千万哩之外了,你不知道?”

Dean没理会他的问题,“我只是在想东西,我觉得这里这个东西不是昨晚我遇到的那个。”

Sam好似还没打算改变话题,但是他放下了手问道,“为什么?”

“那个——”Dean试图找个词来解释,“我的直觉不一样。”他终于组织出来。

“直觉?” Sam怀疑的重复道,“你现在靠直觉猎魔了?”

“当然不是,它——”他的声音渐渐变小,当他集中精神的时候他还能感觉它就在这,沉默而无孔不入的环绕着他们,就像是这小屋、木头、泥灰和带着血渍的地毯的一部分,“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能感觉到它。

Sam会明白那并不是真的。

Dean耸肩说,“算了,那个女孩死去的地方确实有东西,不过我们得弄清楚是什么东西。”

“或者它曾经是什么?” Sam补充,他从厨房的墙上拿下一个相框,“看这,这上面说这个房子是整个山谷最古老的一间,这个地区中唯一存留下来的,建于1879年,比疗养院早了很多年——”

小屋的门突然咔地被打开,他们转过脸去看,Dean拔出枪,一个年轻人走进屋子看见枪立刻跳了出去,惊愕的举起手。

Keith!” Sam放下照片瞪了Dean一眼,Dean耸耸肩把枪插回腰间,“你在这干嘛?”

“我想看看——”Keith地头看见地毯上的那片血渍声音慢慢消失,他深深的颤动的吸了口气,手扒拉着头发上潮湿的雪花,“我猜这么做很蠢,”他继续说,“我只是想看看——虽然我以为这什么都不会有,我以为她当时是在浴缸之类的地方——”

“嘿;” Sam走过去拍着Keith的肩膀,“这什么也没有,你不必——”

“你找到它了么?” Keith打断他,他看着Sam又转向Dean,“我是说——不管你们在找的是什么?”他满是希望的问。

“看来你很确信我们在找着什么。”Dean说。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Keith结结巴巴的说,“我只是,那个,以为既然你们在找——”

Pepper死前给你打过电话是吗?”

Sam给了Dean一个警告的眼神接着跟Keith说话,“她说过什么?”当Keith没有回应时,他提示道,“昨晚你曾说她电话里说过一些很——奇怪的话,不过你好象不想在Brooke面前提起。”

Keith沉重的叹口气,在一张床上坐下,仰脸看着Sam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伙计,她打电话回来我们家——我没接,Ari接的——”

“他也在这。” SamDean解释说。

“她对他大喊大叫要跟我说话,所以他把电话给了我,然后——我不知道,她疯了,我认识Pepper两年了,她从没有这样过。” Keith咽了口口水,开始摆弄他夹克的拉链,“她一直都很冷静,从来没——为什么事忧虑过,但是那天——她指责我对她不忠,说她知道我所做的一切,警告我等她回来——就让我为之付出代价。”

Dean问,“你有对她不忠吗?”

Dean!” Sam瞪着他,不过Keith只是勾起个笑容;

“没有,”他轻声地说,“不过我知道她有,当她开始对我大声嚷嚷的时候我这么说了——这让她更疯狂了,我意思是——我还不是那么肯定,我本来打算等她回来了就跟她谈谈,我想——我想是她的教授,已婚教授。” Keith抬头看了Sam一眼,“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想在Brooke面前说这件事,这——不过现在无关紧要了。”

Sam温和的问,“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没了。” Keith耸耸肩站起来,“你觉得——你认为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还不确定;” Dean说,“不过我们会弄明白的。”

Keith离开后,Sam摇着头说,“可怜的人,最后一次跟女朋友说话,却是在女朋友脑筋不清楚的时候。”

“听来是这么回事;” Dean靠在厨房的柜子上,“听着更像她这么个精神状况开始时候就有了,也许她就是那么容易受伤的女人。”

“是啊,” Sam咬住嘴唇顿住;

Dean觉得胃里有种下沉的感觉,他站直说,“好了,这没什么可看的了。”

“也许是这个鬼魂或其他什么东西,让她说出那些话并且——”

“真的?”

Sam愤怒的叹了口气,“Dean,别这样,你不能否认这个可能性也在困扰你,在拉斯韦加斯发生的那些事情后,你真的可以——”

Dean眉头紧锁,“Sam,我们一半以上的工作都跟那些鬼魂在人类大脑里捣乱有关,我们干的就是这个,难道我就因为这么个破事就得不干了?反正这里没什么事了,走吧,我他妈都快冻僵了。”

他向门口走去,也没管地上那血渍,等Sam跟上来,他这才突然间意识到低垂的天花板和黑暗的屋子,空气中微弱的铁锈味,当他猛的拉开房门,旋转的雪花和飞溅的雪块迎面扑来。

“至少你终于承认了那经历让你难受。” Sam说,用那种几乎是每个弟弟天生就懂的最惹人厌烦的腔调,你知道我是对的-你是错的-而对此我们都无可奈何的口气。

Dean连头都懒得回,那种经验当然不好受了,你这个蠢货,他想;走出屋子等Sam重新把门锁上,哭哭啼啼又不能改变这一切。

但他什么也没回应,目前他最不想的就是让Sam有机会烦他了。

他们踩着几到膝盖深的大雪跋涉回到客栈,客栈那边的几个烟囱冉冉升起烟,其中一个车库的门是开着的,听起来有人在尝试启动引擎但以失败告终;像是一辆卡车的声音,一阵杂音过后陷入了沉默,只有零星的一些噪音透过草甸传过来。

“嘿,Dean。”

哦,上帝,放弃吧,SammyDean把手插入衣袋充耳不闻。

Dean,等等。”

他转过身——“天,Sam,干什——”一个雪球击中他的脸。

Dean呛住,伸手把脸上的雪抹掉,Sam站在大概20尺外,笑得像个疯子还一边做出要随时跑掉的姿势,手上一边做着另一个雪球。

Dean瞪着他直到Sam脸上的傻笑开始慢慢变得心虚;

“这一点也不好玩;”

“伙计,我——”

“还有,你扔的跟个小女孩似的;”

“我才没呢,你——”

Dean俯下身,抓了两把雪捏成雪球,然后用尽力气仍向Sam作为他的回应,雪球击中Sam的胸口,他眼睛眯了起来,漫不经心的拍拍他的外套。

“你起的头;” Dean说,笨拙的步向一边,可是在这半膝深的雪地里做威胁的动作很难,不过他尽量。

“你活该;” Sam反驳,手里紧紧抓着雪球;

Dean开始做更多的雪球,积雪很适合做雪球,又湿又沉,而且容易被捏成团。

“你就是扔的像个小女孩;”

“是吗?那干嘛还能吓你一跳?”

“我才没吓到,我那是在忍住不笑你;”

“等着看咱们谁笑谁。”

“噢,别吹牛了,Sammy;”

他们的雪球向对方丢了过去,Dean躲到一边同时刚好看到他满脸的雪,他匆忙的拿起更多的雪,不停的掷过去,边躲着Sam丢过来的雪球边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这么弱,伙计,你吃饭了吗?”

“你是在丢雪球还是在丢雪花——”

“都怪你弄丢了我的手套——”

“——哦,你要跟谁哭去——”

当他们之间的距离只剩下几步的时候,Dean停下气喘吁吁的呼吸,他看着Sam那大的超常的巨手抓起一团雪——这可不行,臭小子,怎么能这样——他等到看到Sam眼中闪烁的光芒,才冲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把他重重的扑倒。

Sam高声的尖叫很中肯的证实了Dean我弟弟是个女孩的论点,还开始用雪块对他连敲带打,Dean从他到处乱飞的手脚上退开,在他要坐起来的时候又推倒他,然后重重的坐在他的胸口上。

“服了?”

“操你。”

“噢,小Sammy生气因为他输不起?”

“我没输;”

“看我坐的地方就知道啦;”

Sam试着把他推下去,终于放弃地倒回雪地,大笑着说,“白痴;”

“胆小鬼;”

“冰跑到我耳朵里了,你这个混蛋;”

Dean的双手在空中挥舞,“没错,目标永不落空,你看到的可是阿拉米达县无安打赛的纪录保持者。”

“没错直到你被球队踢出来。”

“他们的损失,他们再也不会赢。”

“随便你怎么说,伙计,快下去,你几吨重啊。”

“除非你认输。”

“好啦,你赢了。”

Dean看到Sam嘴角的笑容时已经太迟了,Sam一手抓住他的领口另一手抓了一把雪塞进他的衬衫。

“该死的混球!” Dean跳着脚想要把雪块从脖子上弄掉,怒视着Sam,那家伙在地上笑得打滚,“好啦,休战?”

Sam吸口气伸出手说,“好,休战。”

Dean把他拉起来,“目前为止,”他恶狠狠的威胁着补充道,可Sam只是嘻嘻的笑。

他们走回客栈,刷掉身上的积雪,温暖冰冷的双手,外面还在下着雪,早晨的微光又已经在天空越来越厚的乌云中隐退。

就在客栈的后面,其中一间小木屋,一个男人关上车库的门,他朝着走近的他们俩招了招手。

“你好,”他喊道,戴上他的手套,“散步的好天气,不是吗?”

“再好不过了;”Sam点头,是Dean熟悉的当他面对陌生人才露出的友好微笑。

“如果我能把这犁平的话我会感觉更好,”那个男人说到,对车库的门打了个手势,“不过鱼和熊掌不能兼得!”

“你的卡车出故障了?” Dean问,回想他早先听到的引擎声。

“是的,看来是这样。”那个男人走上前来,伸出戴着手套的手,“Rick Alvarez,我妻子和我是这片土地的拥有者。”

“很高兴认识你,”Sam回应他,跟他握手。

Dean头往车库那边示意,“需要我帮你看看吗?我懂点修车的活,也许能修好它。”

Rick耸耸肩,“没事,不值得为它烦恼,Judy请了一些镇里的朋友来清理路面,他们应该很快就到了,估计他们在34号那会遇到麻烦,那的交通情况乱七八糟的,不过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这是他们的强项。”

“好吧,如果你改变主意,说一声就行。” Dean伸出手说,接住了几片雪花,“看起来一时半会还不会停。”

午餐后Dean有了去查看二楼的计划,但是当他和Sam上去的时候他们发现Rick Alvarez跟他的大女儿正利用下午的时光做翻新工作,Rick对他们上楼表现的满不在乎,他兴高采烈的描述着他的装修成果,Dean听了大概2分钟就走开了,留下Sam欣赏那堂关于历史悠久墙纸保存讲座。

二楼大多数的房门是锁着的,Dean慢慢向门厅走下去,追溯他前晚的足迹,停在8号房门前;这间也仍上着锁,但他审视着门把手,估计晚上他们过来的时候Sam只要十秒钟就能打开它。那几个开着门的房间没什么看头,一些除了必要的东西空荡荡的,另一些就挤满了家具,堆得高高的,都用床单盖着。它们看起来就是一间正在整修中的普通旅店,而Dean没有察觉到那晚的冷空气的存在。

Sam终于从Rick热情洋溢的聊天中脱身时,他们回到楼下。

“我现在了解到的装饰活,比我想要懂还多了很多。”Sam靠在墙上等Dean打开黄色房间门,“我有试过问他关于闹鬼的传闻,可是Rick只愿意谈椅子的扶手和装饰小零件。”

“我觉得那些住在这工作在这的人,应该知道这里发生什么事;” Dean把钥匙放回口袋走进房间,把外套丢到一张椅背上。

“有道理;”Sam同意,“他们都写到网络上了,不过如果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鬼魂,对我们的工作也没帮助啊。”

“鬼魂们;”Dean想了一会,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我简直不能相信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我们需要再调查调查;Rick好像对这地方古老的历史很自豪对吧?”

“你认为这些都是他自己弄得?他曾经做的那些?”

“他们得从什么地方搞到材料吧,”Dean从窗口走到门边,“也许他们有我们要的信息。”

Judy Alvarez正在大厅旁的一间小小的办公室里,DeanSam去跟她玩“我们对老建筑很感兴趣,”的把戏,然后找个“我们今天无聊的要命”之类的借口。他莞尔地看到Judy从怀疑转而到帮忙的时间没超过2分钟,Sam太有天份了,从没人能拒绝他。

原来Alvarez还真的有关于这间客栈历史的大堆资料,Judy给他们三大本活页复印文件夹和笔记,还有她和她丈夫为了装修而收集的许可证之类的东西,DeanSam拿着这些材料进了大厅旁边的一间钢琴房,其中大部分是他们在韦尔镇上图书馆读过的,关于这些年间都有多少人经手这间客栈,何时经手,有哪些被建起来,哪些拆除掉。

Dean读了一会就觉得烦了,他站起来在房间走来走去,那架钢琴盖开着,还有一张乐谱放在架上,就在角落的搁板上,几张卡片和棋类游戏,还有本装书,一个巨大的壁炉在房间的另一端,Dean觉得房间有点冷也许该点上壁炉,所以他停在那抬起头。

烟囱上挂着一张很大的画,大概有五尺宽,是一张被草甸环绕的全景式客栈外观,背景是的群山,草甸飞溅着绿色,冰雪覆盖着的上空是一片滚动的雷暴;客栈和周边的建筑物在墨绿的松树和高耸的山峰陪衬下,显得很微小,巧妙的透视法;Dean研究了一会才意识到,设计成就像那有很可怕的岩石和天空,而却无处可藏。

一个小小的名牌嵌在画框边上,上面写着:幻夏山脉,作者—Ethan Warrington

Dean回头问道,“这个Warrington有儿子吗?是谁把这个地方改成旅店的?”

“一个女儿一个儿子,”Sam回答他,“我在报纸上看到一张家庭照,儿子名叫Ethan,猜猜女儿是谁?”

Dean转过身来,“Judy?”

“没错,她的父母开始经营这间旅店的,现在属于她了。”

“她的兄弟呢?”

“不知道,” Sam从咖啡桌上那堆七八糟的文件上抬起头,“干嘛要问这个?”

“不为什么?” Dean说,他示意看那张画,“这是他画的。”

“啊,画得很好。”

“还有其他的消息吗?”

“没了,” Sam耸肩,“我是说,人们出生、死亡,可是没什么资料能表明有谁的鬼魂在这里游荡。”

在后来的时间里再也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他们把那些已经过世的,但曾经拥有过或住在这的人列了个名单,可是如果对这些死亡信息不明确的话,Dean知道这名单没什么用,有些沮丧现在没法去县历史档案馆察看更多的资料。

往窗外看了一眼,他们开始觉得,这有点诡异,天开始黑了,可之前承诺有人来清理道路的还没有踪影。

他还准备等Brooke和那个Dean假定是她未婚夫的人经过走廊外面的时候,建议Brooke今晚为止就结束这件事情。

“嗨,” Brooke推开钢琴室的门叫道,“我们正要去吃中餐,要不要一起?”

Sam快速站起来,把文件推到一边,顺便给Dean一个眼神,让Dean决定还是不要为此争辩的好,“当然,我们很乐意。”

他们在餐厅的其中一扇长窗边的桌子坐下,DavidDean介绍自己,Nancy匆匆的给他们倒来几杯水,放下菜单又匆匆走开。

David靠在椅子上叹气,“无聊的一天。”

“你们今天玩什么好玩的了?” Sam问道,打开他的菜单。

“没什么,” Brooke回答,“看古董墙纸,Morton夫妇跟我们——”她向餐厅对面坐着的一对老夫妇做了个手势,“——讲完了他们一生的起伏跌宕,还有他们那只小鹦鹉的一生,看,新婚的Kaufman先生夫人——”她对酒吧前的一对夫妻点点头,“——数以百万的婚纱照,都快疯了。”

“现在我们知道幽居症是什么了,”David补充道,“这真是太滑稽了,在这工作住在镇上的人都被困住了。”

Sam看向窗外,然后扫了Dean一眼问,“Alvarez先生不是说镇里有人要来清理道路吗?”

Dean点头,“是啊,他是那么说的,虽然现在看来应该不可能了。”

“这是私家路,不归县里维护保养;”Brooke说,“至少,Morton先生是这么说的,也许是说他们不会优先考虑这里。”

“我们出不去了;” David说,端起那杯水啜了一口,似笑非笑的先看看Sam然后又看看Dean,“你们今天有什么乐事?有没有找到鬼?”

Dean扫了整个餐厅一眼,那对老夫妻坐在餐厅的另一边,年轻的那对坐在吧台那边叽叽咕咕的傻笑,完全没有注意其他人;吧台后的那个年轻女子呆呆的盯着某个地方打哈欠。

旁边没人会听到他们的谈话,所以他看着David回答,“有。”

大家陷入短暂的静默,Dean觉察到Sam不安的挪挪身体,笔直的坐着微微前倾,他看到BrookeDavid迅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Brooke问,“真的?”

Sam的胳膊放在桌子上,“对,我们确定那一定有什么东西,就在——小屋那边。”

“真的?” Brooke不确定的又问一遍,仿佛在耳语,“就是Pepper住的那间——小屋有东西?”

Sam 点头,“是,我们不知道——”

“这一点也不好笑;” David的眼睛离开Dean转而瞪着Sam,厉声说。

“我也并不是在开玩笑;” Sam平静的说,“我们有证据证明它——”

“证据?” David摇头大笑,“关于那些不存在的东西?Sam,我虽然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把戏——”

Dean打断他,没理会Sam警告的眼神,“这不是什么把戏,你没见过不等于不存在,大学生。”

“鬼魂还有怪物?” David靠回椅子又摇摇他的头,Brooke 低头看着自己的盘子,紧张地把餐巾展开然后又折叠好,“得了吧,Sam,伙计,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听到Rebecca说见到你我们都很高兴,因为我们都很为你担心,在Jessica去世后——”

Dean感觉到Sam绷得紧紧地,背部直挺下巴僵硬,不明显却不容忽视。

“——你陷得太深了,” David的声音平滑的从怀疑变成了关心,“不过那之后,我们都以为你已经度过难关了,开始新的生活,而不是放弃一切。”

Sam慢慢的说,“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David,不过这就是我们做的事情,它们是真的,这就是——”他快速的扫了Dean一眼,“这就是我们的家族事业。”

“那个你从来就不想与之有任何关系的家?捉鬼家族?得了吧,Sam,我们都不是傻瓜——”

Dean站起来推开他的椅子,椅脚刮着木地板,他拳头撑着桌子,由上而下的盯着David

Dean——”Sam也站了起来,声音小心而不确定。

“没人会喜欢一个怀疑论者,David;” Dean说;

然后他径直走了出去。

Dean,等等。”

“我不饿,”有那么让他恼火的一会,他以为Sam会跟上来,不过当他的眼神向后扫过去的时候,他发现Sam又已经坐回他的椅子了。

Dean穿过空荡荡的大厅,穿过钢琴室,在黄色的房间前停下,他从口袋中掏出钥匙塞进钥匙孔中。

“你能帮我个忙吗?”

他大惊之下头左右看了看,然后低下头看到Alvarez的小女儿站在门口上——Myra,那个小女孩的名字——站在门口尽头的一个房间门前。

“我不该放你出去的,”她说,“可我放了,我有麻烦了。”

Dean走向她,听到她的声音中带着哭音,“你的猫不见了?”

“嗯,”她抽着鼻子点头,“他叫Baxter,他想出去,所以我放他出去就算我知道这不对。”

“你是说——”Dean看着她,她的头发因为雪花的缘故潮湿的贴在头上,脚边有一滩水渍,“外面?这种天气你放他出去了?”

她脸皱的样子像是马上又要哭出来了,“他喜欢雪,”她辩解道,“可是现在他不会回来了,他喜欢藏在底下。”

“这个底下?”

“嗯,你能帮我吗?我的胳膊不够长,我可以让爸爸帮我,可是这样的话我就有麻烦了——”

Dean叹了口气,上前握住门把手说,“我想,”他懒得费心去掩饰他兴趣少少的声音,外面天已经黑了,门廊上的积雪已经有两尺厚,他不能想象会有野人愿意跋涉这样的积雪,更不用说是一只家居胖猫了,“你确定他跑到外边去了?什么样的猫会喜欢这样的雪天跑出去啊?”

Baxter就喜欢,”Myra肯定地说,“他可喜欢雪了。”

“当然,我敢打赌他爱死了,好吧,就在这个门廊下对吧?”

“他就躲在那。”

“算他狠。” Dean打开门,在旋转的雪花和寒冷空气中打了个冷颤,“我去找他。”

Myra的脸颊发光,“谢谢你。”

“好吧,该死的猫。” Dean小心翼翼的探进雪地,脸冻得生疼,黑暗中几乎连门廊的栏杆都看不清楚,他走到台阶那边,有点迟钝的想他该返回去拿他的手套。

他小心的步下台阶,踢过地上每个突起的木头,他回过头时刚好来得及看到身后的门被砰的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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