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July 4, 2010

Never Summer(2)

第二章

午餐时分下起了雪,下午的天空在层层叠叠不祥的乌云下阴暗无光,虽然雪花还只是星星散散的飘落,慵懒的旋转着掉落在玻璃窗外。

“嗨,”Dean抬起眉毛示意他,“这儿。”

他们坐在韦尔的公众图书馆沙发上,周围静悄悄的只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Sam的旁边的坐垫上放着一小叠书:当地历史、旅行家指南、幽灵的故事,还有一本可笑又阴森关于一个女人调查科罗拉多州闹鬼汽车旅馆的“传记”。Dean膝上放着电脑,Sam靠近来看屏幕上的东西,网站主页的上方是一条横幅,声明这是“格兰德县历史建筑档案。”

“格兰德湖,暗影山客栈;” Dean读道,“1920年作为肺结核疗养院被修建起来,成为一家小但颇得尊敬而设备完善的机构来经营了大约二十年,在1875年建筑物最初的样子,是一长排木屋,重建后被疗养院的创办人曾经作为自己的家来居住,疗养院于1939年关闭,此后这座建筑物长达十年都处于荒废的状态,直到被WardWilma Warrington——名字真不错——购买,然后将主建筑,最初的木屋,和其他建筑改为旅馆。” Dean敲了敲屏幕,Sam抵抗着把他的手扫开的欲望,“二十年给病人用,那肯定会留下几个到处飘荡的幽灵,你有找到什么吗?”

Sam打开书翻过书页,“没什么特别的,”他说,“都是些平常的东西:顾客投诉骤然变冷、闪烁的灯、自己会移动的物件,不过没有任何人死亡或受伤的纪录。”

“好吧,那我们必须得查查县志和报纸了,” Dean指出,“这可不是什么故意用闹鬼故事来做广告的旅馆。”

“没错,虽然,它可能因此会吸引客人来。” Sam把膝上的书翻过一页,在字行间扫描,“我意思是,带来顾客,这有一张照片。”他举起书让Dean能看到。

暗影山客栈是一座凝重的原木建筑物,就坐落在山谷底部广阔的草地上,被嶙峋的石头和高耸的松树包围,这张黑白照片中,建筑物前面土面停车场停着几辆旧车,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站在台阶前的石头上,他们都面容严肃,穿着严峻的黑色衣服,双手交叠在前方,站在彼此的一步之遥。

WardWilma?”Dean问,“看着就是一对快乐的夫妻。”

“嗯,认真点。”Sam准备合上书,手指撑着,随后停了下来,重新打开有照片的那一页,眉毛皱了起来,研究着Warrington的面容,停车场的汽车和建筑物的线条。

“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我看到了点什么。”

Dean靠过来,紧紧的凝视着照片,“看到什么?”

“不晓得,你知道有时候你的眼睛看见了东西不过你的大脑要等一会才能接受到?” 不过Dean只扬起一边眉毛回应,Sam合上书,“算了,我去复印一份,你看你能不能去列印?Brooke说那地方很远,可能不会有网路。”

Sam拿起书走到参考区投过一把硬币进复印机,在参考区一张桌子后工作的女人看了眼Sam手中的一叠书,向他微笑,“你很喜欢鬼故事?

“啊,对,我想。”Sam向她微笑并耸耸肩,“我们住在这,所以我们想读读鬼故事应该蛮有意思的。”

“住在附近?哪间?”

Sam摇头,“不在这,在格兰德湖那边。”

那个女人一边屁股顶着桌子,冲窗口的方向点了下头说,“你得赶紧在暴风雪来临前动身了,我刚才在收音机上听到的消息是今晚将有十到十五英寸的降雪量。”

“那么多?”雪花飘洒得更加密集了,但还看不出值得担忧的迹象,Sam把另一本书放在复印机上按下开始键,“那我们得加快速度了。”

Dean走过去把电笔塞进背包,对Sam说,“收好列印机那边的东西,我在外面等你。”

那女人快步走到列印机旁,“这些是你的?你可以——”

这几乎不算是回应,Dean的脚步一点也没停顿,他停了一下说,“他能搞定。”拇指朝Sam动了动,自始自终连瞟都没瞟那女人一眼。

Dean走了,那女人才眨眨眼扬起她的眉毛说,“呃——好吧。”

Sam强迫自己微笑着说,“我会搞定它们的。”

他的书印完后向那个女人交了复印的钱,然后走出去跟Dean会合,温度明显比他们进去之前低了很多,路面因为雪变得潮湿,Dean靠在驾驶座那边的门上,凝视着前面拥挤的滑雪场和移动的升降机,雪花斑斑地落在他的头发和夹克衣的肩膀上。

“刚才是怎么回事?” Sam打开车门把文件放到座位上。

Dean慢慢转过身,“什么怎么回事?”

“你啊,对那个图书员那么粗鲁。”

“干嘛,你现在是礼仪小姐了?走啦!” Dean拉开车门,滑进座位。

Sam一直等到他们上了向东的1-70号公路才又开口,“真的,Dean。”

“干嘛?”“那个女人——”

Dean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见鬼?你又不是什么操蛋的训导员。”

“不,这不是——”Sam摇头,“Dean,别这样,你最后一次拒绝跟一个漂亮女人聊天是什么时候?更不用说你甚至避免看着她?”

“也许我不是个爱钻研的书虫吧。”

“你对伊莱的那个女服务员做了一模一样的事情。”

“什么女服务员?”

可是Sam看到 Dean的手用力握着方向盘直到关节都发白了,决定改变策略,“瞧,我不知道那东西对你做了什么——”

“它什么也没对我做,” Dean粗暴的打断他,“你知道这行不通的。”

Sam回忆起他们父亲的话——对他们,一具肉体只是一件能用的武器,用完即抛到一边,只是一把刀或者一支枪——很久以前的一堂课关于在不杀他们的情况下,如何捕抓和驱邪被附身的人,一堂Sam在拉斯韦加斯追逐Dean的那五天里一直对自己重复的课程,害怕被警察或酷爱开枪的平民先于他找到Dean

然后他听到了一些声音的回音,不同的话语——被困在自己的肉身里——他感到一个冰冻的结在他肠子里打成了块。

他闭上他的眼睛一下子,睁开眼睛然后试着将这些回忆推回心里。

“我明白,” Sam悄然且安慰的说,“可是,Dean,你最近都——”

Dean探过手扭大音乐的音量,Sam本考虑要不要扭小音量再试试,然后他决定他可以等,他放下他的座椅,膝盖顶着仪表盘,看着窗外的山峦。

在他们经过韦尔的时候,交通和大雪情况都越来越糟,洲际的公路上挤满了SUV和斯巴鲁旅行车,滑雪板架在车顶,车头灯照着雪地,Dean烦恼的自言自语咕哝着,车子排成长队龟行地向着隧道方向移动。

等到他们走出洲际公路,Dean关掉收音机,解脱般大声地吐了一口气,“我们得换轮胎了。”他说。

“真的那么糟?我们没有铁链吗?”公路还没有被冰雪覆盖,但是已经相当的滑溜了,Sam很庆幸自己不是驾车的那个。

Dean耸了下肩,“没有了,在俄亥俄的时候用掉了,记得吗?目前来说还没事,不过一会就难说了,我们需要新的轮胎,也许等这个案子完后;还有多远?”

Sam往之前存放地图的地板探下身子,回答,“不太远,我不确定;”他打开地图找到那个地方,在他膝盖上摊开,“差不多十五英里,Brooke给我们在旅馆定了房间。”

Dean动了动他的肩膀,头左右转动了一圈,“这可不是个便宜的地方。”

“怎么?你在担心你那些假信用卡付不起?别担心,Brooke会付钱的。”

Dean斜睨了Sam一眼,“她很有钱?”

“可能,她未婚夫,David很有钱,他老爸是一个大软件公司的首席执行官。”

“唔,真好。”

Sam谨慎的问,“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很好的意思。”

“他们是我的朋友,Dean。”

“我会很友善的,Sammy,我保证。”

“最好这样。”

他们沉默下来,Sam再次的盯着窗外倾斜陡峭的岩石和深沉的树林,暗淡的天空下是缕缕乌云和旋转飘洒的雪花。被雪花覆盖的公路两边的山肩预示着某些事情,不过他们的顶峰隐藏在层层乌云之中。

Sam打开暖气,他冷得发抖,Dean只是看着他什么也没说。

雪仍然缓缓飘落,当他们终于到达格兰德湖时候天已经全黑了。Dean两手都放在方向盘上,微微前倾透过挡风玻璃瞧着车前灯照耀下的雪花,镇子安静极了,人们被暴风雪隔离开来,他差点错过高速路出口,因为客栈的木质指示牌几乎被白雪覆盖住,雪地上有一道轮胎的痕迹没入森林的小路里,那条狭窄的小路还没给铲过。

Dean降低档速,差不多是每小时十五英里往前行,路的边缘几乎找不到,他们一直跟着的轮胎痕迹也被雪掩埋住了。

“这个旅馆离高速路多远?”他问,同时飞快的瞥了Sam一眼。

Sam翻开他的笔记本,“距高速路七英里34 号公路,”他回答,“Brooke说的。”

Dean呻吟一声,“你他妈的跟我说笑啊?让我这快磨光了的轮胎,用后轮驱动走七英里既生僻又难走的路,他们可真懂得享受生活;这鬼地方最好真的在闹鬼;” 末了Dean又加一句,“等我们到了那,我很有干掉那些玩意的心情。”

“不然我来驾车?”

Sam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很诚恳,可是Dean摇摇头,笑着说,“还是不要了,我没关系,而且,你在雪地上驾车一团糟。”

“噢,好像你多厉害似的。”

不过这之后,Sam陷入了沉默,Dean求之不得,现在能见度几乎是零,他觉得自己似乎在一个白色的雪洞中驾车,而且墙还乱动个不停,不过幸好现在没别的车;这条两辆车道的小路看起来即使是晴天也不见得好到哪去,松树高大的阴影笼罩着小路,在大雪中变得更加模糊,Dean觉得只要他保持在它们之间的地方,他就不会最后把车开到阴沟里去。

等到客栈终于现在他们的视野——一缕微弱的黄光穿过风暴——Dean如释重负般叹口气,“是时候回到我们的文明社会——”

一道黑影突然穿过小路,Dean猛地踩下刹车,后轮疾驰出去。

“屎,屎——”他松开刹车板,等车子打滑着停住。

“那是什么东西?”

“该死的斑比。”

Sam松开仪表盘,紧张的干笑,“好了,我们就快到了,还是尽量别把我们搞死。”

Dean开动车子说,“闭嘴。”

客栈前面停着大概半打被大雪覆盖的车,Dean停好车,夜里冻得渗人又静得古怪,声音都那么模糊而轻柔,客栈灯火通明,前厅长窗透出温暖的橘黄色灯光,可是周围环绕的小屋的灯却昏暗得在黑夜中几乎看不见,看起来就像是世界似乎结束于被清除后的边缘上依旧屹立着的建筑物,除了那排高耸的松树什么也看不到。

Dean?”

Dean转过身,Sam站在打开的车后厢那,脸上是那种熟悉的半是担忧,半是警惕的表情,Dean抖了抖身体——他不能再这样走神了——走到车厢边,他半湿的靴子走起来嘎吱嘎吱响,Sam的头发和肩膀早已盖上一层白雪。

“这儿,” Sam递给他一个粗呢袋,“我们还要带别的吗?”

Dean耸肩,“小心不出大错,最好都带齐,既然我们不知道要对付的是什么的话。”如果这儿真的有什么的话,他在心里说,接住Sam递过来的第二个袋子。

至少,有人把通向客栈入口的积雪铲干净了,当他们推开橡木门,走进大厅的时候,一阵温暖的热浪涌向他们,大厅一个人也没有,前面是一张很宽大的柜台,两边门都开着,Dean可以听到右边门道传来的隐约声音。

“家里有人吗?” Dean靠在柜台上往里窥望,没人,也没有可以唤人的铃。

Sam走到右边的过道说,“我去看看——”

“需要房间?”

他们转过身,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站在左边的过道上,手上抱着一只黑猫,褐色的头发用粉红色的发夹固定着,戴着粉红色塑胶眼睛的眼睛怀疑的看着他们。

“对,” Sam连忙回答,“我们需要房间,我们是Stern先生的朋友。”

“我们还以为你们来不了,”那个女孩说,皱着眉头对他们的到来有些失望似的,“爸爸明天早上会出去找你们的尸体。”

“噢,那可真——”Sam看了Dean一眼,极力让自己别笑,“他真是太好了。”

“你能给我们房间吗?” Dean问。

那个女孩皱着眉,“不能,那可不是我的事,妈妈!有人来了!”她的叫声吓到猫,它跳下了地板,爪子挠着硬木地板,跑了。

过了会,一个女人匆匆走进大厅,“很抱歉,”她喘着气说,边叫那个女孩让开,“Myra,我得跟你说多少次,别在客人面前大呼小叫;”她走到柜台后面,在光滑的桌面上合拢双手,微笑着说,“欢迎来到暗影山客栈,我是Judy Alvarez,这客栈属于我丈夫和我,你们一定是Stern先生的朋友啰?我们正为你们在这种暴风雪的天气驾车担心呢!”

Dean给了她一个友善的微笑,“有点困难,不过我们都没事。”

“我也许没法让你们自由的选房间了,” Judy把一本剪贴薄放在柜台上,“因为这个,”她带着歉意地微笑解释道,“我们二楼目前因为整修而关闭了,这层只有一间黄色房间是空着的。”

“没关系。” Dean对她保证道,接过她递来的钥匙,钥匙古老粗重,扣在一个雏菊状的金属钥匙扣上,“”

“餐厅在右边,” Judy向大厅右边的过道作了个手势,“我们的厨师是最好的——”

Sam!”

一个年轻的女人走进大厅,认出了SamDean知道这一定是Brooke,她剪着短发,身材娇小衣着光鲜,手上的戒指上有颗耀眼的钻石。

“你来了!” Brooke垫着脚尖拥抱Sam,“我们正担心呢。”

Brooke,真高兴又见到你,我很抱歉——”Brooke猛的摇摇头,Sam顿住,飞速的瞥了Judy Alvarez一眼,然后说,“我很抱歉我们迟到,外面天气太糟了。”

“我明白。” Brooke微笑,然后对Dean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哥哥?”

“他跟我这么说的,” Sam答道,“Dean,这是BrookeBrooke,我哥哥Dean。”

Dean向前一步跟她握手,“很高兴认识你,传说哈?”

“噢,Sam总是把你 挂在嘴边,” Brooke说,“可是他又拿不出任何你存在的证据给我们看,一年级后我们都以为你不过是他想象中的朋友了。”

“真的?” Dean高扬起眉毛望着Sam,那个坚定不移看向别处的人,“没有啦,其实他想象中的朋友是一个紫色的长颈鹿,叫做亚伯拉罕-林肯,不过Sam自从他十六还是十七岁以后就没再跟老亚伯交流了。”

Sam狠狠地盯了Dean一眼,Brooke哈哈大笑起来,“我可一点也不为此惊讶,嗨,我们才刚坐下,还没点菜呢,不如一起?”

“棒极了,” Sam说,“让我们先去收拾——”

Dean伸手抢过Sam的袋子,“你去吧,我还不饿。”

Sam抓着袋子的提手说,“真的?你都多久没——”

“去吧!” Dean说,用力拉过袋子,“我会收拾好东西的。” Sam好似还想说什么, Dean转向Judy Alvarez问道,“黄色那间?”

Judy指了指门厅那边,“你左边的第三间。”

“谢谢,好了,待会见,很高兴见到你,Brooke。” Dean没等Brooke回答就转身离开了大厅。

房间两边的走廊笔直而长,一边直接通往大厅,旁边有个用大量石头装饰壁炉的房间,里面有钢琴和几张皮制椅子和沙发,除此之外,是一扇关着的门,每个房门颜色都不同,Dean找到了黄色的那间——锁头既老又陈旧,随手就能弄开它。

打开灯后他轻轻的吹了声口哨,房间很大,天花板非常非常的高,并且,真的全是黄色,长窗外是暴风雪的夜晚,挂着黄色的帷幔,窗户上是黄色的阿富汗窗帘,窗下两边摆着一张刷着白漆的咖啡桌,两边各放着一张白色的椅子;床上放着黄色的百衲被,枕头也是黄色,壁炉上悬挂着一个雄麋鹿的头颅标本,即使是炉边都衬着黄色和白色的边,更不用说浴室的各种洗漱用品了。

Dean把粗呢袋放在黄色的小地毯上,武器极快的塞进一个袋子里,尽管房间这种色调,还是十分寒冷,所以他走过去把恒温器打开。

“我觉得我被蒲公英淹没了。”他摇摇头,四处瞧了瞧,壁炉上的麋鹿仍然静静的挂在上面。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确实是他们待过的最好的地方之一,跟他们很不相衬,Dean觉得内疚极了,不管是他踏在漂亮光滑的地板上的脏靴子,还是Sam朋友的友好,她付的钱呢,但是他把这些念头推到一边,拖过一只袋子丢到床上。

他从里面摸索出EMF电子探测器拧开,房间里没有任何异样,如果这里真的有鬼魂的话,那最近应该没在黄色的这间活动,Dean想了想,只要他的反社交行为能给他带来更多额外的空闲的话,他不介意。关上灯,他装好钥匙,手上拿着EMF电子探测器,走出房间。

他绕开大厅,缓慢经过红、蓝、橙、还有粉红色的房间,一边把手中的EMF从一边挥向另一边,走廊最里一间房门向外打开着;门廊被大概半尺的雪覆盖了,旁边堆着更高的雪堆。Dean透过窗户往外看了几眼,他呼吸的热气凝结在玻璃上,但他还是能看到木栏前什么也没有,他从门口转过身,走上二楼,从一个细绳悬挂着的招牌下走过,招牌上工整的写着:装修关闭中

二楼的走廊很暗,Dean想要不要回去把手电筒拿来?他能从楼梯两端透过的光线看到里面,他的步伐被一扇紧闭的门阻挡住,上面写着私人住宅闲人免进的字;走廊上挤满了木材和油漆罐,到处尘土飞扬空气污浊,Dean小心的微弱的光线中往前走,把手中的EMF四处侦测,这里不像是一楼,所有的门都是上锁的。

等他到了走廊中间的时候,就在8号房门前,EMF尖叫起来,Dean猛的停下,检查了一下EMF然后四处看了看,可是黑暗的门口上他什么也没看到,他往两边各走了几步,信号在右边的房间时候总是特别的强。

他摸着衣袋,发现自己没带开锁的工具,他往回走向楼梯,一阵冰冻的感觉扑向他,有那么一秒他还以为是因为他们在装修所以关掉了暖气。

不用半秒钟,他就醒悟过来并鄙视了一下自己,他笔直的站了几秒,屏住呼吸。

走廊尽头的楼梯间有一缕黄色的光线闪了闪,空气变得更加寒冷,他可以看见自己的呼出来的空气骤然变成了雾状。

Dean慢慢的转身,什么也没有。

他往8号房间走了几步。

一个冰冷的东西碰了碰他的颈背,他猛地转过身。

还是什么也没有。

“好吧,”他低声说,“我知道你在那。”

空气中的冰冷逐渐消退,楼梯间的灯光不再闪烁。

Dean得意地笑了,“跑得真快,不过我知道你住在哪。”

突然什么东西在他的腿上扫了一下,他跳起来绊了四五步,低头看见地上一个模糊的黑暗和一双绿色的眼睛正盯着他:那个小女孩的黑猫,黑猫再次撞他的腿瞄瞄的叫着。

Dean笑自己,蹲下来搔了搔它的耳朵,“嗨,小东西,”他说,让它在自己的掌下舒服的来回蹭它的小脑袋,“是不是你来了,所以小精灵跑了?”

小猫叫得更大声,在地板上滚成一团。

“你不该来这上面的。”

Dean抬起头,一个女孩站在不远处,比之前那个女孩大几岁,她的手垂在两侧,Dean快速的站起来,把EMF放回口袋,抱起小猫,向她走了过去。

他羞怯的笑了笑说,“我是跟着这只猫上来的。”

她疑惑的瞪了他一会,伸出手要抱回黑猫,他迟疑了一下,低头看着它,突然觉得自己很白痴,把猫递回给那个女孩,“‘他’也不该上来的,我妹妹总是把它放出来到处跑,我们住在楼上。”那个女孩解释说,指着通往三楼的门,“那间是我爸妈住。”

“很棒的地方,” Dean对她说,“很抱歉我过界了,我保证不会有下次。”

她害羞的低下头,“没关系,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Dean下楼走回黄色房间,Sam还没有回来,他洗完澡躺在床上按电视遥控器,所有的丹佛台都在讲这次的暴风雪:今晚部分较高地势将有十六到二十英寸的降雪量,考虑到情况危险,州长建议大家除非紧急情况,最好还是不要出门。

正当另一个新闻播音员瞪大眼睛兴高采烈的预测着另一个冰河世纪即将来临时,Sam回来了,他在门口停了一下,手里拿着一个塑料包装纸包着的食物袋。

“哇哦,这里可真黄的彻底。”他把袋子放在Dean旁边的床头柜上,“什锦三文治,我想你可能也饿了;”他解释道。

Dean等着,以为他还会说点什么?比如问他为什么不肯去吃晚餐,可Sam只是抖落他的夹克,放在窗下的一张椅子上,坐到他那张床上脱下他的靴子。

“知道你朋友的妹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Dean问道。

Sam缓缓点头,向后靠在枕头上,“是问到了一些,Pepper的男朋友现在也在这,跟另外一个朋友,我猜她先给她的男朋友打了电话然后才给Brooke打的,说的都一样——胡言乱语,一堆疯狂的事,不过我感觉他不想当Brooke的面告诉我细节的东西,我想他可能比Brooke还害怕这种事,就算这样他还要来这查明事情的真相。”

Dean想着早些时候在大厅里Brooke的表现,“那个Alvarez不知道这些对吧?这就是为什么房间都这么些个名字。他拿起塑料袋打开它,就如Sam说的,他可真的是饿坏了。

David,对,这就是为什么。” Sam盯着屏幕上的雷达图片一会,“我不明白,我是说,就算我听过他们的整个事情说法,可是我并不确定这里真的有问题。”

“诶,这里真的是有问题好吗。”

Sam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你去晚餐的时候我把周围查了一遍,” Dean拿起一块三文治,指着天花板,“二楼的8号房间,”他皱起眉,又往门那边指过去,“其实是大厅的另一边,那一定有鬼魂在活动,EMF都叫疯了刚才,灯光也在闪烁,空气骤然变冷,没错。”

“你进房间了?”

“还没,那只猫来了,然后Alvarez的女儿找来了,我们只能明天才查了。”

“我们是不是应该今晚去,”Sam眉头皱起,“如果真的有那东西的话——”

Dean摇头,“不管那是什么?我觉得它并不危险;”他想起颈背后那下冰冷的触摸,有点羞怯、迟疑,几乎在他刚感觉到的时候就退去了,“它没有打算伤害我,或吓唬我,那只猫好像也对它没有敌意。”

“猫?” Sam茫然的重复。

“有些动物是能感觉到危险的幽灵或者邪恶,它们的反应挺可靠的,不过那只猫对那鬼魂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好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可以等明天——”Sam古怪的看着他,好像他听到什么Dean根本没说的话,“不过如果只是因为那只猫的话——”

Dean翻着白眼断然说,“我确定,不用急,你朋友还说了什么吗?”

Sam若有所思的说,“Pepper跟她的朋友是住在外面的木屋中的,不是这里的房间。”

Dean咬了一口三文治,“这里也许不止一只鬼,这个列入明天的行程表吧。”

“好,” Sam停住,做了个鬼脸,“伙计,别把面包屑弄床上了。”

Dean 又咬了一口才说,“不能接受这个安排,你可以睡地上的。”

“我可没踢被子跟只驴似的。”

“当然你没有,你不过呼噜打得跟驴似的。”

“我才没有呢。”

“当然有,嗨,看那个,”电视上那个天气播报员又回来了,Dean轻吹一声口哨说,“真庆幸我们明天哪都不用去。”

“他们说这暴风雪还在继续?”

“他们说猛犸象就要大举进攻了。”

“酷!” Sam闭上眼睛躺到床上,过了一会他睁开眼睛说,“那个,Dean?”

“什么事?”

“有没有觉得那东西在盯着我们?”

他们看向壁炉上那个麋鹿的脑袋,它乌黑的眼睛空洞的睁着。

Dean叹口气,“上帝,Sam,你就一定要说出来?”

“抱歉,” Sam闭上眼睛又张开,“就是它的眼睛很——”

Dean举起手制止他,“别,别说,我今晚还想睡觉呢。”

Sam偷笑着说,“你不怕楼上遇到的那只鬼,可是你害怕挂在墙上的标本?”

“噢,咬我啊!”

然而那只麋鹿,整晚都保持着绝对的安静。

雪还在不停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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