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July 7, 2010

Never Summer(4-5)

第四章

Dean离开后他们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Sam——”David很过意不去的恳求道。
Sam斜倒在椅子上,他摇摇头说,“别担心。”
“你必须承认这很难相信,”Brooke又点不太确定的微笑着说,“这不是我们通常所能想象到的当你对Winchester家族生意如此守口如瓶。”
Sam耸耸他的肩膀,“反正在我们拿出证据之前你们无论怎么也不会相信的我们所说的一切的,所以,还是谈点别的吧,好吗?”
但是David却没有准备谈别的话题,“证据?”
“我们正要去——”Sam扫了餐厅中的人们一眼,看到没人理会他们这桌再说什么,“我们今晚会去各处察看一轮,如果我们找到证据,我们到时会叫醒你们的。”他半说笑般说着,往前拿起水啜了一口,然后果断的把话题引到别处,“你们的婚礼在什么时候?”
他们轻松的聊了会,Brooke和David告诉Sam一些朋友的现状,工作、研究院、医学院、或结婚:简直像是另一个星球的生活,像是他们在说着一群完全陌生的人,试图回忆起那些名字的面孔,Nancy过来拿他们的菜单,Sam为他和Dean点了餐,Nancy说她需要时间来打包给他带回房间,Sam给她一个谢意的微笑。
食物上来的时候谈话暂停了下来,Sam知道他们肯定想问很多问题,他可以感觉到他们在屋子里闷了整天的情绪经过这种挫折更是雪上加霜。但是他真的没心情再来一次,他很快的吃完他那份餐点,几乎没尝出来什么味道,然后在Brooke和David挽留之前跟大家告别。
他离开餐厅,站在大厅,他经过一个又老又单薄的男人,那男人驼着肩膀,身上满是雪茄的味道,他对Sam微笑着点点头在Sam经过他身边的时候。
Judy给他的那三本活页复印资料和笔记还在钢琴室的咖啡桌上,不过房间现在有其他人在,空气暖洋洋的,一个年轻的男人坐在钢琴边,弹着低沉慵懒的爵士乐。
“晚上好。”那个年轻的男人一头乌黑的头发,胡子拉碴;穿着一件皱巴巴的白色礼服衬衫,好像玩了一晚到了早上还懒得换衣服般,他头都没抬,“好冷的夜晚,是吗?”
Sam对似乎整个科罗拉多州的居民都开始以天气作为日常对话的开始有那么片刻的惊讶,然后说,“是啊,非常冷。”
“到处都在下雪根本没地方可去;”那个男人抬起头,继续弹奏着,他的眼睛下面有明显的黑眼圈,可是他的表情还是友好而轻快,“路况这个样子实在是很倒霉,你因为什么来这么个破地方呢?”
“看望朋友,”Sam回答他,“你不喜欢这?”
年轻的男人耸耸肩,音乐换成了节奏稍快、复杂也更加尖锐的一首,“别处风光更佳。”
“你在这工作吗?”
“不妨这么说;”
“那你是负责什么?”
音乐再度变换,一个高昂顽皮的颤音化成一个Sam立刻辨认出的旋律,“恩爱夫妻小夜曲,”年轻的男人说,他的嘴唇扭出一个讽刺的笑意,“说服他们孤独的享受他们的浪漫好过把假期浪费在荒郊野外。”
“真糟糕;”他认为一个满怀不乐的职员应该比一个开开心心的职员更愿意谈论这家客栈的鬼魂。
这个年轻的男人深深的注视着Sam然后眨眨眼,“有些日子总比别的好些;”他说。
Sam尴尬的笑了笑,“你有没有——”
他的问题被走廊那边的尖叫声打断,他看向尽头那边一群人正聚集在一起:Rick Alvarez,他的小女儿,还有早先时候在餐厅的新婚夫妇。
年轻的男人头向一边歪了下,“你猜那边怎么了?”他问,他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厌烦,可是并没有从长凳上站起来,而开始轻轻的配合他的音乐唱着,“亘古不变的老故事,为爱情和荣誉的战斗——”
走廊的尽头,Rick转过身指着Sam,怒喊道,“那个,你!”他大步向前走,声音在木镶板上回荡,“他在哪?跟你一起的那家伙。”
Sam皱起眉,走到大厅,“Dean?他在——”
他停在黄色房间门前,钥匙就在锁头上,笨重的金属垂挂在圆环上,他打开房门,把食物放在床头柜上,检查洗手间,房间是空的。
“我不知道,” Sam说,又走回大厅,“怎么了?”
Rick眯着眼睛,“你不知道他在哪?”
“发生什么事了?” Sam缓缓的问,当他跟着Rick走到走廊尽头的时候,一种忧虑的颤抖贯穿他,一个女人在安慰那个不停的抽鼻子哭泣的小女孩,她抬头透过粉红色的塑胶眼睛看着Sam,然后她的嘴唇颤抖着。
那个男人——Brooke说过的Kaufman——回答了Sam的问题,“我们发现她坐在这阶梯上,问她怎么了,她说一个男人对她大喊大叫——”
Rick打断他的话,气得发抖,“对她大喊大叫还恐吓她,恐吓我的女儿,我不知道他有什么毛病,但你的朋友——”
天啊,这不是——
Sam直接问那个小女孩,“告诉我发生的事情。”
那女孩抽着鼻子挣脱那个女人走向她父亲,“他对我大叫,”她说,眨着她湿润的大眼睛,“我请他帮我找Baxter,他却笑我,还说Baxter已经死了,对我大喊大叫——还说——”她转过身,把脸埋进她父亲的衬衫里。
Rick高声喊道,“不知道什么样的变态——”
“他不是一个——”Sam开始咆哮着反驳,但是他制止自己,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俩来,然后对Rick说,“他在去哪了?你——”该死的,那孩子叫什么名字来着?——“你知道他往哪边去了吗?”
那女孩点头并指向门,“外面,他想把我推出去,但是我跑回来把门关上并锁上了,他打开窗户跑掉了。”
“外面?他没再回来?”Sam走过去向窗外望了一眼,他的心脏在胸膛里阵阵发疼,求你了,别在这样——门廊上有一行脚印,通向台阶,消失在积雪和黑暗中。
“我锁住了门;”那女孩告诉他,“所以他没法再进来。”
Sam转回身,脑子极速运转,“那另一扇门呢?”他问Rick,“另一扇门也锁着吗?”
“你他妈到底——”Rick怀疑的嘶声问,惊视着Sam,“这是怎么回事?”
Sam看见Rick的身后,Judy匆忙沿着走廊走来,Brooke和David跟着她,一扇蓝色的门——打开,Keith和他的朋友伸出脑袋探看,走廊很拥挤。
Sam手拨着头发,客栈里面太多可以藏身的地方了,三层楼还有那些没在使用的房间,这么多地方,如果Dean——如果他进到里面——他妈的。
Sam很快的晃了下头,“门,”他重复道,他试图回忆Dean身上有没有带工具,任何让他可以开门的东西,然后意识到如果他打碎窗户的话这根本不是问题,“另一个入口在哪?前门——?”
“没人从前门进来,”Judy说,“我这几个小时一直待在办公室,如果有我能听到或者感觉到外面带进来的冷空气,怎么回事?”
“还有厨房,” Rick说,他的声音已经低下来不过还是很激动,“不过那边一直都是锁着的。”
Sam指着Judy说,“快去把前门锁起来。”
“什么?”
“快去!”Sam吼到。
Judy看着她的丈夫和女儿没动,“我不明——“
Brooke说,“我去;”她很快的看了Sam一眼,然后疾步走向大厅。
“发生什么事了?”Judy又问,向她女儿走去,“怎么啦?Myra,你为什么哭呢?你没事吧?”
那小女孩静静的点头。
“你朋友遇到危险了?”Rick问,轻抚着他女儿的头发。
“危险?”Judy惊讶的问,“Rick,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哥哥,” Sam心不在焉的纠正,无视她,轻轻的呼气,“他是我哥哥,而且——”该死该死该死,我还以为结束了。“我们必须要找到他,我一定要找到他。”
没等他们的回答,他快步走到黄色的房间,推开门,他提起一个粗呢袋放到床上,检查里面,看来Dean什么也没带——至少所有的枪支都在——但是Sam不能确定,他找到了电击枪,把它放在黄色被子上,他们把绳子留在车上了。
突然想起他的电话,Sam马上从口袋拿出电话向下滚动查找Dean的名字,然后他才看见电话的屏幕上的信息:无信号。他无奈的把电话丢到一边。
“我们帮你一起找。”
Sam回过头,Keith和他的朋友Ari,穿着厚重的外套戴着帽子。
Sam迟疑了一下,“这太危险了。”
“那还用说;” Ari说,“外面呵气成冰。”
“我是说——”
“我们两个都是营救志愿者,参加过印地安那山脉的营救活动;”Keith解释道,“还有,”他瞧了一眼Sam的夹克和靴子,“我们的装备比你的好。”
这不是问题所在,Sam想,他拾起电击枪,扭开开关,跳好设置。
“好吧,”他看着他们说,“你们谁拿这个,别电着你自己。”
他们一起瞪着他。
“那个有什么用?” Keith问,“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
“没时间跟你们解释了,”Sam说,我希望我的猜测是错误的,他上前把电击枪塞到Keith的手里,“——我们必须找到他,如果他有其他动作,电他。”
“电他?” Keith重复道,“电你哥哥?”
“如果他怎样?”Ari问,眼睛瞪着那把电击枪。
“随便什么,这要不了他的命,放心。”Sam把另外一把电击枪塞进夹克。
“你疯了;” Ari大声地说。
“那个,伙计;” Keith说,“我们帮你到外面找他,可是这——”
“真的没时间解释了,” Sam再次重申,每个字从咬紧的牙缝中蹦出来,“你相信我,这——也许不会如我所想那般,但我们得准备好——”
Keith低头看着电击枪,“是不是你哥哥现在也许遇到了跟Pepper一样的情况?”
噢,Sam眨眼,突然间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帮忙了。
“我不知道,”他回答,“也许,我不确定——我只是知道我们得找到他。”
Keith点头,“好的,”他说,把枪塞进外套口袋里。
Ari问,“他有穿大衣吗?”
Sam环顾房间,“之前有——”Dean早先的时候一直抱怨钢琴室有多冷,像以往烦躁不安的时候一样他紧紧地夹着自己的外套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外套不在房间。”
“出发吧,” Ari说,“外面冷极了,咱们赶紧帮这个发疯的家伙找到另一个吧。”
Sam来回的瞧着他俩——带着那么些期待Keith会现在改变主意不去了,他知道他先前的时候有些不理智——但是他们一边跟着他走出房间一边发表更多的评论。
Sam把Rick的疑问暂放到了一边,他推开门,“锁上吧,”他说,“等我们回来再打开。”
他们走进夜色。
雪下得更紧了,连面前几步远的地方都模糊不清,手电筒几乎不起作用,不过痕迹还是很明显,门廊前的积雪上有道很宽的人走过的痕迹,应该是Dean来回的走了几遍的缘故,但那条往下的指向台阶的小径和环绕客栈很狭窄,30英寸最多,而积雪也几乎是30英寸厚,又湿又沉很他妈的难走。
Dean的足迹就在客栈的前门入口,绕到了黄色房间的窗口,在那有反复践踏的痕迹,好像他曾在检查窗口,否则,Dean的足迹没有停下的迹象,直到他走到了停车场那,离一辆有着奇形怪状灯泡的车子几步远的地方,然后转向右边,离开客栈跟着车子的路线进入了树林。
“他去哪了?”Keith问,他的声音奇怪的模糊不清,这儿除了雪花落下的飒飒声外静悄悄的。
Sam没有回答或停下,他跟着痕迹向客栈相反的方向走去,那痕迹领着他走到了停车场的边缘,那两辆车子间什么也没有,没有留下任何Dean曾在这里的的痕迹,Sam试着加快他的步伐,就算在这种积雪让人寸步难行的情况下。
就在停车场的尽头,最后一辆车子的前边,Ari举着手电筒扫射着地上示意他们看,“这里发生过什么事?”
Sam立刻看过去,那里地上积雪四处堆散,被弄得乱七八糟。
Keith说,“看起来像是——”
看起来就像是这里曾经有过一场激烈的打斗挣扎,Sam把自己的手电筒四处仔细的照着,直到他在地上找到了一个斑迹,他膝盖笨拙的向前滑行过去,弓着背检查那处,在手电筒的光束中,黑斑醒目的反映出微弱的浅色:那是血。
他脱掉手套迟疑的伸出手,然后猛地缩回手在他的脚上擦着;有个痕迹通向另一边,而这个没法说明是不是有超过一个人离开,可显然这就是他们要走的方向。
“Sam,等一下;”
他不耐烦地转过身,“雪地上有血迹,”他说,“他可能受伤了,我们不能就这样算了,我们得——”
“看那道痕迹,”Ari的手电筒晃着那个地方,“那像是什么——”
“——被拖过的痕迹,” Sam帮他说完,他惊慌的上前几步,“Dean!Dean!你在哪?”
他的声音在草甸上古怪的回响,很快就被大雪隔绝,没人回答。
Sam想要集中精神思考,四处张望,试着找出些线索;如果是鬼魂的话,电击枪可能没什么用处,盐弹枪被他留在旅店房间了,肯定还有别的可用的东西,也许是Dean拖过别的东西的痕迹,他们所不知道的从旅店失踪的人,可是他不能确定,除了雪地上的几滴血迹和大雪中被拖动过的痕迹。
他咽下口口水并深呼吸,冰冷的空气充满他的喉咙和肺部,“我们必须继续找。”
他疾步向树林走去,当他看见雪地上更多的血滴时,他告诉自己那是他眼花所导致的假象,雪下得越来越大,身前几步的距离都被大雪吞噬,雪花融化在脸上湿漉漉的,越来越冷,他能听见Keith和Ari就在他身后,但他没有回头。
就在他们刚到达边缘时,Sam从眼角处看到一个黑影,然后是一声喊叫,“操这是什么——”
他快速的转到左边,看见一个黑影消失在树林中。
“见鬼,那是什么东西?” Ari的声音颤抖。
Sam什么也没说,凝视着树林中黑色的树干和落下的雪花,黑影消失的地方没有在雪地上留下痕迹。
“我不知道,”他悄悄的说,他不认为他们会感激他说出他的猜测,“走吧,咱们不能停下来。”
他再次冲向前面,树下的积雪相对浅些,但他还是走不快,他感到越来越忧虑,一边盯着痕迹一边留意着树林的另一边是不是有异动,Keith和Ari现在更加靠近他,他能听见他们紧张急促的呼吸声。
“那是什么?”
Sam看着Keith指的方向,一个黑影一动不动的映在雪地上。
“Dean!”他冲过去,滑了一下几乎一头冲倒在地,“Dean!你没事吧?Dean!”
Dean侧身躺在一颗树下,他的双手紧紧握成拳状,手臂抱着头,Sam跪在他身边伸手碰他,“Dean,伙计,醒醒;”他拉开Dean护着头的手臂;他的脸上到处是鼻血,太阳穴上有个小伤口,Sam的心脏似乎停止,他无法呼吸,“Dean,醒醒,别这样——”
慢慢的,Dean的眼睛颤动着睁开,“Sammy?”
Sam几近宽慰的大笑着说,“嘿,Dean,快点,我们得把你从地上弄起来。”
“不要,”Dean说,一只手笨拙的移向手电筒炙热的光束中,他曝露在衣服外的皮肤苍白得像雪一样,“没事!”他的声音微弱含糊,视线涣散。
“他的体温太低了,”Ari说,在Dean的另一边蹲下来,“我们要赶紧把他弄回屋子里。”
“对,” Sam的手扶住Dean的腋下,焦虑的把他扶起来,“没事,伙计,起来,你他妈的到底在外面干什么?你能走吗?”
“我的腿,” Dean咕哝着,当Sam松开他时,他因为疼痛缩回去而摇晃不已,“愚蠢的死猫。”他闭上眼睛补充道。
“哪边腿?”Ari伸手拍掉Dean夹克衣肩膀上的积雪,Dean疼得低吼一声让他赶紧收回正在拍打的手,“干,他的腿受伤了。”
“怎么受的伤?”Sam问。
“难说,但我们要快点让他回到屋子现在,就算他没法走,Keith,帮个忙——Keith?”
Keith走了过来有样学样,然后他呆住了,他正看着Sam身后的树林,眼睛因为恐惧而睁得老大。
Sam慢慢回过身,一只手伸向他夹克里的电击枪。
他的身后,大约十五尺远的树下站着一道黑影,轮廓依稀是个男人,身形模糊苍白,眼睛明亮。
即使Sam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它,它渐渐向背后消退,融入大雪和阴影,就好像它从未出现过似的。
“见鬼——”
Sam回头看看Ari和Keith说,“快,”他的声音发抖,当他向Dean伸出手时,他的手在颤抖,“我们必须赶紧回去。”

第五章

温暖。
这是第一个清晰而响亮钻进Dean脑海里合乎情理的念头,把他从混乱纷扰见鬼该死的寒冷和刺骨中打救出来,经过那些乱七八糟混乱的寒冷和疼痛后,那也许有种遥远的声音他早已想象过,更寒冷和疼痛,那种令人不快感觉侵袭着无法停止,然后,终于,温暖。
他脑海中有部分在提醒他这种温暖也许不一定是好事,他记得那么一个故事,关于一个男人被暴风雪困住后在积雪下睡熟,因为他脑里有东西骗他让他以为自己很温暖,直到春天来了才被人发现他早就冻成冰棒了,一点都不有趣。
所以他认为他不该睡着,应该走进去或怎样,他挣扎打算坐起来,但就在他刚用膝盖顶着地面时,左腿一阵尖锐、火辣辣的疼痛绽开,从脚底到髋关节,他倒了回去,咬紧牙关才没哭出来,不想让那该死的东西知道——
“Dean?你醒了?”
——他在哪来的?那东西一定就在附近,可能随时都会回来,他必须离开这,就算现在他连走都谈不上,操。
“Dean?嗨,伙计,别再动了。”
操,好冷,腿真疼,Sammy怎么就不肯闭嘴呢——不对,这以前发生过,也结束了,那时他花了几个星期请求漂亮的女孩子给他的断腿石膏签字,蠢的没边的事情,还不能拿他的第一块碎掉的骨头去猎魔或用于任何地方,只能困在学校后面一个乱七八糟的肮脏地方,橄榄球,老爸都没法相信——在运动场上玩能弄断他的腿?见鬼的,他们都在玩什么?——
“是,他是,就——就让我先跟他谈好吗?”
——可是也没那么糟,那一个月都把Sammy使唤得像个小女佣似的团团转,拿杯可乐给我,给我三文治——
“Dean,别这样,伙计,醒醒。”
好吧,小子,如果你真的要的话。
Dean睁开眼睛,尝试聚焦。
很有趣,他不记得什么时候他们的起居室颜色居然黄成这样。
“Dean?”
他也不知道Sam怎么变得这么——哦,操。
“啊?”他说,着从唇里畏缩的发出微弱的嘎哑声音。
“你知道——唔,你知道你在哪吗?你知道今年是什么年份?”
“93,对吧?你是Pamie Peterson,九年级中胸部最大的那个。”
Sam的脸也无法看清,太近了,但是Dean还是看见他甩了他一个白眼,“没错,我想你够清醒了。”
Sam走到Dean旁边的床上坐下,双腿交叉,“你的体温过低,蠢货,要知道,是我让你暖起来的”
啊,这就可以说的过去了,包括他目前正处于半裸状态下,“你就不能找个可爱的女孩子来拥抱我?”
“我试过,伙计,可惜没志愿者啊;”Sam的声音一点说笑的意思都没有,Dean看到了Sam脸上那种傻傻的欣慰换成了别的——更加警惕的表情,在Sam还没有张嘴他就知道Sam的下个问题是什么,“到底他妈的发生了什么?Dean,你在那鬼地方干嘛?”
他想了想,试着整理他混乱的思维,雪、寒冷、阴影、大雪,紧抓着他腿的冰冷的手指,突如其来的疼痛,树枝、冰还有黑暗。
但Sam让他从头开始。
“那该死的猫,”他说。
“猫?” Sam困惑的表情有点滑稽,“什么猫?”
Dean叹气揉搓他的脸,他的鼻子又酸又不通气,虽然没被打破,但也淤青的跟什么似的,他还是感觉冷,深植入骨的寒意一点也没有离去的企图,而他的皮肤摸着就辣辣的痛,他的腿很疼,很他妈的疼,当他试着动动脚趾的时候疼得更加厉害,就好像有个烧红的铁块在他的膝盖骨下似的,他疼得嘶嘶吸气。
“你的腿断了。”
诶?Dean的头转向一边才发觉还有其他人在房间里,Brooke和Keith就坐在窗下的椅子上,他看到他们时,他们都站了起来,那个Ari靠在门边的墙上,壁炉里火焰熊熊,Dean觉得身上大概盖了一英尺厚的黄色毛毯,他试着向上动动;他讨厌屋子里有别人的时候躺着,可是Sam 放在毛毯上的手和腿上的疼痛制止了他。
Ari继续说,“我们给你上了夹板,目前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呃,真糟糕。” Dean说。
“这也许是你十四岁时断的同一个地方,”Sam告诉他,又接着问,“发生什么事了,Dean?”
Sam的声音里蕴含着让他停了停的东西,一些让房间里其他人交换担忧的眼神的东西。
“为什么?” Dean慢慢的说,“我在外面的时候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情了吗?”
Sam犹豫了一下说,“跟我们说说你记得的。”
这是他们跟案子有关人员谈话时的腔调,当人们需要被信服时说的话,那腔调他曾经跟那个小老太太,说她的儿子死后回来变成了个持斧杀人狂不是她的错一样,或者是跟小青年们说,在不知道你会召来什么怪物前就乱施法术真的不是好主意时一样,现在他用这种方式来跟Dean说真的没事,虽然他们乘坐过的飞机马上就要坠毁了。
这跟他们离开拉斯韦加斯时他跟Dean说的腔调一模一样,安静、平和还令人发狂的冷静,直到Dean对Sam嚷嚷赶紧他妈的闭嘴让他睡个觉。
这腔调,Dean了解,很糟的征兆。
“晚餐时我离开了,” Dean说,抬起头凝视壁炉上那个麋鹿,“然后回到这,Alvarez的小女儿Myra,就在门那边。”
“就在你离开餐厅后?”Sam微微皱眉。
“对,她要——”
“你没有先进来或先去了别的地方?”
“没有,怎么了?”
“没什么,继续——”
“她要我帮她找她的那只蠢猫,” Dean解释道,“她说他在外面——”
“在外面?大雪天?”
Dean瞪着Sam,“如果你想听完就别打断我,没错,在外面,她是这么说的;也许在虐待动物,但不可能,所以我说我去看看门廊那边,以为只要一下子就好——怎么?Sam?”
Sam低头瞪着Dean好像从没见过他似的,Dean很讨厌这种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表情,Sam扮了个鬼脸看起来像是一副苦相,说,“可——她不是那么说的。”
“那她怎么说的?” Dean小心的问,从Sam扭动的样子看来,他肯定不喜欢他的回答。
“还是——还是继续吧,你出去了?”
“对,我以为只需要检查一下门廊就行了。”
“连手电筒都不带?”
Dean耸肩,痛得缩了一下,他的肩膀在被那玩意拖拽拍打得很是酸痛,他虽然想要坐起来,可不划算,他接着说,“我刚走到台阶那小家伙就关上了门。”
又来了,那副怪相又出现在Sam的脸上,这次他还很快的扫了房间其他人一眼,他们都听着,看着Dean,但是他们都离床远远的。
“我想她觉得这很好玩吧,” Dean继续,她在上锁的时候还在窗口那向他扮鬼脸,又关掉门廊上的灯,“她在那大笑,像在玩游戏一样,我敲门叫她让我进去,但是她跑到梯子上,没人听到我的叫声,手机没信号我也没法给你打电话,所以我决定绕到前门去。”
“她当时什么样子?”
Brooke向前走了几步,“Sam,你什么意思?”
Dean知道他问什么,“你是说她是否被附身?”等Sam 点头,Dean叹口气,“她表现得正常得就象一般的孩子,小顽童,如果像个顽皮的孩子就是被附身的话,那肯定有只魔鬼在你的体内度过你整个童年时代,我从没那么想过——”Dean停下,然后他又补充,“有点诡异我居然从没这么想过。”
“是啊,” Sam静静表示同意,“不像平常的你。”
“为什么?”Brooke走的更近了,虽然她还是谨慎的看着Dean,Dean注意到她一只手正笨拙的抓着他们的电击枪,仿佛她连枪口对着地板都觉得难受,“Sam?”

问题、枪、Sam脸上的表情,其他人看着他却离他远远的——狗屎!这可不秒,不过Dean对Sam脸上那种顽固的表情非常熟悉,意思就是只要他不先说完他那部分故事,他就不会告诉他到底该死的发生了什么事。
“我没想那些直到被那玩意抓住,” Dean继续说,“然后我意识到这也许是个陷阱;”一个他刚踏进去的陷阱,像个他妈的业余白痴到树林中溜达,他又搓搓他的脸,努力回想他那时的心情,很难,因为他肯定自己当时并没有想太多,“不管怎么样,没人来应门,我在前门走了一会,在窗户那往里看,可一个人都没有。”
“我们跟过你的痕迹,” Sam说,“你干嘛要去停车场?”
Dean还没来得及回答,David推门走进来,陪同进来的还有从门口传进来的一把激动的声音,他拿着一杯冒着热气的马克杯,先关上门,把杯子放在Dean床边的床头柜上,然后他几乎是紧张的迅速退后,说,“电话不能用,Rick想打电话给警察不过电话线看来断了,也没有手机信号,他说这很不寻常——”
“警察?” Dean迷惑的看看David又转向Sam,不是救护车?不是医生?不是任何一个可以令它离开这里的人,“他干嘛想要叫警察?”
“你不知道?” David怀疑的问,“在你那么对待他的孩子后,你还想他怎么做?”
Dean觉得一阵冰冷,这跟他身体温度过低没有关系,他瞪着David几秒钟,又转向Sam。
“在我那么做之后?”
Sam深呼吸,然后说,“Myra说你对她大喊大叫,恐吓她还试图把她拖到外面去,这就是为什么她会把你锁到门外的原因。”
Sam还没说完Dean就摇头,“没有,没有,Sammy,我没有那么做,我只是跟她说我会帮她找到那该死的猫。”靠,这就是为什么Brooke手里会拿着电击枪,还有其他人看着他的眼神,Sam小心翼翼的问题——Dean用手和那条没受伤的腿支撑自己站起来,无视腿上传来的痛疼,说任何他能想起来的来消除掉Sam脸上的怀疑,“Sam,我没对她做任何事,它已经不在了——你知道它不在了,你已经确定了的,你亲自做的驱魔,你从不会在这上面犯错,那圣水来,如果你不相信我——你知道它不在了——。”
“你们在说什么?”David高声的问。
Dean无视他,“Sammy,你一定要听我说,它真的不在了,我知道,我能感觉到,不管这里发生什么?它们不一样,你一定要——我没有被附身,它一定在——在那个女孩的身上,或者在树林里,或者——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死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没有——”他低下头,留意到他的紧紧抓着黄色的床单,关节都发白了,“你不相信我;”他轻声地说。
然后是一阵沉寂,门口里的人还在交谈,声音此起彼伏,语意模糊。
“当然,我相信你,”终于Sam说,“我知道你什么都没做。”
Dean的恐慌消失,宽慰的感觉涌来,其他人还是怀疑的看着他,但他跌倒在床头撞到木头时只是咕哝,“噢。”
“等等,”Keith说,“Sam,你在说什么?”
Brooke补充道,“那小女孩说——”
“我知道她说了什么,” Sam大声说,迅速的转过头看着Brooke ,“Brooke,这很复杂,而且——你一定要相信我;Dean,你被锁在门外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哦,对;”Dean靠在枕头上皱起眉头,“我在前门绕了一会,然后看见停车场有人。”
“是谁?”
“我不知道,一个女人,看着她好像在清理一辆车上的积雪,然后她请我帮忙。”
“Dean——”
Dean闭上眼睛,“我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他想到正在外面吹冷风,为在暴风雪里跋涉而恼火,为那个小顽童把他关在门外而恼火,为Sam和他的朋友还有没吃晚餐还有一切的一切恼火,但是一点也没考虑过那也许并不是一个女人,她穿着外套戴着帽子,在大雪中蹒跚,看起来很普通,嗨,能搭把手吗?“我连想都没想过,”他说,会意到自己听起来多么的傻,“我就那么走过去了。”
“可是她不见了。”
“是,一点痕迹也没有,所以我四周察看了一下,那东西攻击我的时候我正准备往回走的。”Dean皱起眉抬手摸摸他在疼的鼻子,那东西是从哪钻出来的呢?他眼角处闪了一下,“没见过它进来,我就出去那么——奇怪,一小会,它就能把我拖那么远。”
“它——”Keith站在Brooke的身后,眼睛在她的身后睁得溜圆,“我们在那看到过它。”
“影子?人影?发光的眼睛?”Dean问。
“对,就是它,”Sam确信的说,Keith有点迟疑的点点头,“你们知道那是什么吗?”
“什么是什么?”David问。
“不知道,”Dean向Sam说,“应该不是幽灵,可惜我没看得更清楚些。”他实在没法在雪地上被拖着的时候分心去看他它的样子。
“那——我们在那看到的是什么?”Ari站到David的身后问,“它看着像是——”
“就像你说的,是个影子人。” Keith断然说。
“谁?这种天气谁会出去?”Brooke停住看向Dean,“我的意思是除了你之外。”
“哇噢,等下,” David打断她,“等等,就算外面真的有什么东西,可那小女孩干嘛要说谎?”
Dean刚想说话,Sam已经说了,“也许说谎的女孩并不是她自己,”他放下腿站了起来,“我们得去查明白。”
“你要干什么?” David问他。
“跟她聊聊。” Sam回答,弯腰系好鞋带,“看看她还想说什么?”
“我觉得这样不太好,”Brooke有点犹豫的说,“Alvarez还在生气呢。”
Sam拉开粗呢袋的拉链,“可能,”他说,迅速的瞟了Dean一眼,“我也是,现在,我们得确保这个房间安全无虞,”他站直把一罐盐推到Keith的手里,然后指着Dean说,“别跟我争。”
Dean举起手好笑的说,“我没有。”
“你动都动不了,我们还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
“伙计,我没跟你争。”
“把David拿来的茶喝了,你得多喝点热饮。”
“好啦,知道啦,可是Sam,我会感觉更好如果能——”Dean停下来,David还是带着不信任的眼光看着他,但他没理他继续说,“如果我手里有东西拿着的话。”
Sam看到他的眼光点点头,“噢,对。”他再次在粗呢袋里翻找,找到一把短枪,丢给Dean,“我现在去跟Alvarez谈谈去。”
“你疯了?”Sam刚要走被 David抓住手臂,“你竟然给他枪?”
Dean有时候觉得,虽然他弟弟该死的讨厌的比他高几寸。
可是有时候这真的感觉很不错。
“没错,” Sam挺直肩膀,直视着David的眼睛说,“我给他枪,而且,枪里装的是盐弹,不是子弹,是用来对付鬼魂而不是人类的,现在,你还想听听那个女孩会怎么说吗?”
Sam拂开David的手,打开门走了出去,David转身前又困惑的看了Dean一眼,Brooke紧跟着他,关上了门。
Dean把枪放在身边的床罩上,头躺回枕头,闭上眼睛长吐一口气,他试着想他们的急救箱在哪,里面都有什么药品,自上一次他们从医院跟诊所借药物已经过很久了,不过他们应该还有能止住腿部悸痛的药吧。
“嗯,Dean?”
他睁开眼睛。
Keith还站在房间的中间,手里拿着一罐盐,“这是干什么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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