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t:nerrianah
在Sam醒来之后,Dean马上开始收拾东西往Impala里装,无论Sam说什么都没用,他们就在前门,Dean已经准备好要离开这里了,可Sam却无论怎么说都坚决不肯走。
“Dean,我们从不半途而废,过去我们也解决过类似的情况。”
“赶紧进车子里去,Sam。”
“Dean!”
“车子,Sam。”
Sam一点办法也没有,因为Farrah和Oliver都站在Dean的身后,Farrah双臂环胸,Oliver和她都是满脸疲色,Farrah的手指紧紧压着她的太阳穴,脸上显出痛苦的表情。
“你最好离开Sam,它想要你留下,如果你需要离开的理由的话,这就是最好的理由。”她疲倦的说。
“我们能帮助你们,那个小鬼魂Charlie,他给了我一本书,我觉得我可以弄明白它。”
“你记得迷宫里发生的事情吗?Sam。”Farrah问。
他不记得,她知道他不记得。他醒来后,完全忘记了他是怎么走进迷宫的,他不记得任何他对Dean说过的话,不记得发生在里面他迷路的事情,他咬住嘴唇。
“不记得,可是我……”
“看看那些字,Sam,”Dean激烈的说,指着Farrah和Oliver身后的楼梯间,棕色的字迹仍然在那墙上,“我们可以等它们平息之后,春天再回来。”Dean转向Farrah,她点了点头。
“如果你还想要这么做的话,我们可以安置你们。”她轻轻动了动她的脚,Oliver把拐杖换了个手,然后帮Farrah摩擦她的脖子,迷宫的事情让她筋疲力竭了,“不过目前你最好离开。”
Sam固执的叹息,眼神一个接一个的略过他们,然后咬牙切齿的说,“好吧,不过我们还会回来,一定弄清楚这件事。”
“我们不会离开这的,”Oliver说着,嘴唇挖苦的扭曲着说,“我们当然会在这。”
Dean坚定的点点头,“我……我以为我们可以帮上忙,我希望我是对的。”
“我们也一样。”Oliver替他俩回答。
Sam和Dean离开了旅馆,没什么可说的了。当身后的门合上后,Sam张嘴说道。
“Dean,我……”
“进车子去,Sam。”
“你连听都不想听我说是不是?”
“不想。”
Sam进了车子重重关上车门,让Dean得咬住舌尖才不至于吼他。他滑进驾驶座,钥匙插了进去启动。
毫无动静。
他又试了试,引擎还是没有动静,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你他妈开什么玩笑,”Dean咕哝着掀开引擎盖,太阳已经开始西沉,光线变得黯淡,不过他也争取了足够时间检查了引擎,就像平时一样:火花塞、喷点盘、电池、交流发电机,都没事。
他回到车子里,再试着启动引擎,还是不行。
“狗娘养的,”Dean手掌重重击打了方向盘骂道。
“看起来我们得留下来了。”
Dean气呼呼的臭着一张脸下了车,抓过他们的包裹然后走上阶梯敲响了大门。
Farrah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的打开门。
“它不让你们离开对不对?”
她只是拉开门让他们进来,并没费神想要得到答案。
**
晚餐愁云惨雾,他们吃着前晚的剩菜,谁也没说话。Sam、Dean和Oliver坐在桌前,Farrah还是站着吃。
“你干嘛不坐下,一定要站着吃?”Dean终于忍不住问。
“如果我坐下,他们会围过来,他们想念食物的感觉,如果我坐下的话可能引起……幽闭恐怖症。”
“真他妈让人毛骨悚然。”
她耸耸肩,过了几分钟她放下盘子清了清喉咙,“Sam,这对Charlie来说非常重要,就是他希望你知道他不是那个把你引进迷宫的人。”
“哦,这个……好吧。”Sam其实不太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怎么肯定不是他?”Dean反问,被困在旅馆里让他变得性情乖戾,而且他还一副豁出去要让所有人都一样不开心的样子。
“因为迷宫对亡者来说不安全,我很久以前就把他们与之隔绝开了。在入口地方的下面埋着一个铁制的管子,他们没法越过去。如果Sam看见有东西穿过入口,也肯定不会是他们中的一个。”
Dean不情不愿的接受了这个理由。
“对不起,今晚我觉得很不舒服,在我去休息前你们俩还需要什么吗?”
“我会照顾他们的,Fay,”Oliver说,“如果他们需要什么我会告诉他们去哪找的。”
“好吧,晚安。” 她揉着眼睛说然后径直离开厨房。Oliver忧虑的凝视着她离开,直到她身影消失在大厅那头。
“那么,你们还有什么需要吗?”Oliver问道。
“没什么其他的需要,除了想马上下山外。”Dean说道,而Oliver一副不自在的样子,摇头说,“没办法,我们还好吧?”
“我真的很抱歉赞成你们留下,”Oliver又重复之前的歉意。
Sam挥动他的叉子表示自己并不介意,“别道歉,我们就是来帮忙的,目前我们还是能帮上忙。”
“我觉得我没法……相信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Oliver语气低沉而忧郁,“如果你们又改变主意需要什么的话,打电话,我会接你们的电话,让Farrah休息休息;别收拾这了,明早我再收拾。”他捡起脚边的拐杖,站了起来,冲他们点了个头,然后拖着步子走开了。
他离开后,Dean立刻直接问Sam,“真的?你没事?”
“是,我感觉挺好。”
“恩,找到你的时候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好。”
“伙计,我没说谎,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我感觉还行。”
他们沉默着吃各自的晚餐,把食物往嘴巴里送,剩菜对他们来说可不常见,炖肉感觉出乎意料的好吃。Oliver有些配酒吃的冷冻面包卷,Dean撕了一个。
Sam又开口说道,“那个,唔,要不要跟我说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进了迷宫,我们找到你,我们离开迷宫。”Dean耸耸肩,“故事完。”
“Dean,如果你不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我们没法弄清楚这件事。”
Dean慢吞吞的拿面包卷吸着盘子里的肉汁,在他这一生中第一次比Sam更慢条斯理地咀嚼他的食物,Sam扬起眉毛。
“这很诡异,真的?我得跟你说,Sammy,我现在不确定我们了解Farrah。”
“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她是否是个完整的人类。”
“啥?那……那她弟弟呢?”
Dean耸肩,“他……没特别感觉。可是她,在迷宫的时候……她看起来不对劲,见鬼,整件事都像是某种怪诞版暮光之城似的,可还没她诡异,她看起来……不同了。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被树枝树根覆盖住了,还有到处都是跟那墙上一摸一样的淤泥,你一点都不记得?”
Sam慢慢摇头,“我有种感觉……我被覆盖起来,就这样。”
Dean点着头咀嚼着嘴里的食物,“然后Farrah,她抓住树枝嘴里开始念叨古里古怪的一个关于扭曲的人的童谣,她说的就这些,不断的重复那童谣,然后她跟盖着你的玩意说离开,那鬼东西嚎着走了。你倒跟我说说能做这些事的她是什么东西?”
Sam紧抿的嘴唇呼出一口气,“你觉得是女巫?”
“我不知道伙计,”他往嘴里塞了一口食物,嚼了一会,“那小鬼,Charlie,他说他给了你一本书。”
Sam的眼睛亮了,“是,是他们父亲的另一本日记,而这本看起来完全致力于这里发生的事情,我认为他可能已经弄清楚了大部分事情。”
“如果真是这样,那干嘛他不干掉它们?或者告诉他的孩子们怎么做?”
“问倒我了。”
“不管是什么,别再自己一个人到处晃悠了。”
“Dean,别这样……”
“我认真的,Sam,这地方的索伦之眼(魔眼)看着你,我不喜欢这样。”
“索伦之眼?”(魔戒中的大魔王Sauron失去肉身后剩下的那只可以看到任何地方的魔眼)
“干嘛?我有读书的。”
“很显然读的是书呆子的书,”Sam微笑着说,“我会小心的。”
“那最好,因为我厌倦老是四处奔波拯救你这个小公主了。”
**Dean在网上搜索,试图找到那个楔形,Sam说他在Francis的日记里找到了资料。
“我想我知道迷宫里的那个什么了,”Sam坐在床上身体倚靠着床头说道。
“哪部分?”
“你说她那时念童谣?就在她把我从树枝堆里弄出来之前?”
Dean点头,“是啊,关于一个扭曲的人和一间扭曲的房子。”
“伙计,这很疯狂,不过听着像是她父亲把那个设定成她的触发器。”
Dean终于把头从笔记本电脑前抬了起来,“你说什么?”
Sam往回翻了几页然后又再度往前翻,“这个嘛,我正在读所有43号房之后发生的事情,她父亲越来越害怕那房间会再度把她引诱进去,而同时,他开始注意到她拥有一些他没有的能力,比如你早先跟我说的她可以攻击鬼魂的能力。”
Dean点头示意Sam继续说。
“她父亲也可以,只不过他说没法直接了当的做到她那个程度,而这就是当她……”Sam翻过日记的几页,“七岁的时候,我估计直到他二十几岁才学到的技能,他的父亲也一样,然后,根据这个说法,她开始拉进鬼魂。”
“啥,比如说把他们交给她?”
Sam非常热烈的点头,“她父亲就是那么想的,在1987年间超过160只鬼魂出现,搞的天翻地覆,看起来也就是从那时开始,这家旅馆冬季歇业。直到那时他们都基本还可以每天送日常用品,或者参观的人,甚至是一些淡季的游客,但是那年两个并不在同一时间送货的送货人,都在离开十字溪旅馆后自杀了。”
“怎么自杀的?”
“一个死于散弹枪,一个用药过量。当时城里有一户人上山拜访,他们的孩子当时和Farrah跟Oliver的年纪相似,两个礼拜后,那家人的儿子被判定精神崩溃,因为他试图砍杀他姐姐,说‘她身上到处是亡灵’。所以Francis吓坏了,我是说他有个比他还要厉害的女儿,正往家里带进鬼魂。他花了了春夏两季的大部分时间来处理这应接不暇的闹鬼事件,然后他开始为Farrah寻找催眠治疗,我想这就是他对她所做的事情。”
“我不明白。”
“看这里他所说的,目前情况得到控制了,她得到控制了。这只是简单的童谣,她最容易记住的一个,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也不需要知道为什么。我不得不不去想她是因为某种因由而得此天赋,我也不想把这天赋从她身上去掉,但去年的情况再来一次的话我们都没法承受了。我觉得他应该是想到了某种方法把她大部分的力量深埋了起来,我猜测,埋在在她的潜意识里,但是那童谣释放了它,就像她给自己的一个后催眠暗示。”
“那真他妈的棒极了,那当她决定打开该死的潘多拉盒子后到底会发生什么?”
“我不知道。”
“我开始觉得我们需要更多的枪。”
“我不觉得在这件事里枪有用处。”
“枪在任何情况下都有用处,”Dean扬起眉毛回应,他摸着胡渣,“那她到底是什么?”
“难道因为她有超能力她就必须是某种东西?”Sam问。
“操,当然。”
Sam安静了一会,“你也是这么想我的是吗?”
Dean的眉毛拧到了一块,“啥?”他茫然。
“你也是这么想我的是吗?”Sam稍微提高声音重复。
“不是,”Dean的声音明显表示他觉得Sam是个傻帽。
“难道不是?”
“Sam……”
“我说真的,Dean,如果你对她作此感想的话,那么你必须同样这么对我。”
“我没有。”
Sam一动不动看了他一会,“也许你该这么想。”
“啥?别这样,伙计,很晚了,今天一天糟透了……”
“我说说而已,”Sam呼了口气,“你不能那么看待Farrah却忽略我,如果就因为她的能力她就不是人类的话,那我也一样。”
“你当然是见鬼的人类了,上帝,如果你不是的话我想我会知道的。”
“你真的会?因为我得说,经过今天这件事,还有那个讯息……”
“你别跟我说那幽灵也似的讯息让你也变得神神怪怪,”他毫无说服力说完这句话。
“它选择了我。”
“在只有我们俩的情况下,五十对五十的几率。”
Sam翻着白眼,“是,Dean,对极了。”
他们俩避开对方的眼睛,这次换作Dean叹息。
“靠,我要去弄点喝的,你要吗?”
“Impala里没了,伙计,我们来这之前没机会停下补充进去。”
“诶,这可是旅馆,肯定有酒吧。”
“不用了。”
Dean穿上鞋子,“撒上盐……”他说。
“耶稣,我四岁啊?”
“别离开房间,”Dean指着他说。
Sam明确无疑的向Dean竖起一根手指,Dean装没看见。
**
他在餐室里找到了巧克力条。
还找到一瓶没开过的尊尼沃克黑方威士忌,好运气。
他愧疚了3点2秒之后就拿着玻璃杯把酒瓶打开。
然后坐在一张高脚凳上,把玩着手里的杯子。
“绅士极少独酌。”
他抬起头看到眼前的那个人,这是个高挑修长的男人,如少年般单薄的肩膀,可他的眼神表情都显示了他的年迈。
眼睛总是泄露年龄的地方,这个幽灵就差没在脸上写着‘远古’这个字了。Dean得死命压抑因为他打扮而产生的笑意,带皱褶花边的宽松牛津短裤,他的西装外套也是宽松式的,都沉浸在灰色的阴影中。
“很幸运,我可不是什么绅士,外套很漂亮。”Dean干巴巴的说。
那个男人坐到Dean身旁的高脚凳上,“你介意吗?”
“事实上,我介意,个人原则,我不跟亡灵做朋友,我一般只会给他们撒上盐然后烧掉。”
“是的,我知道,那真是可怕的职业。”
“我来猜猜看,你来这是为了跟我讲个关于你除了这里无处可去了,你还想和其他幽灵相亲相爱一起永远在这家旅馆待下去。”
男人在Dean一口气喝光被子里的威士忌时沉默不语。
“我明白告诉你,我才不在乎。”Dean瞪着他,把杯子重重顿在吧台上。
“我也不认为你会。”男人的眼神细致的上下打量Dean,“你以为在这里你会完成什么工作?”
“春季大扫除,老男孩,是时候往前看了,我会把这清理掉。”
“老男孩,”男人慢慢重复了一边,貌似被Dean逗乐了,“Dean,你以为我几岁了?”
“不知道也不在乎。”
“当然不了,我真傻。”他的笑容灿烂,却未及眼底,“我得说,你们这样的人……你就是我们道路上的荆棘,Dean Winchester。”
“真的?”Dean给自己又倒上一杯。
“你跟你弟弟Sam跑遍全美,消灭鬼魂。”
“肮脏活,但总得有人做啊。”
“想要让你停下来的话,要付出什么代价。”
Dean的酒杯举到嘴边停住了,他缓缓放下杯子,“什么?”
“要让你停下来,”男人水银般的声线慢慢重复着,“要付出什么代价?”
“什么都不用。”
男人再度微笑起来,只不过这次眼中闪烁着欢乐的光彩,“每个人都有他们渴望的东西,Dean,每个人都有愿望,黑暗的小秘密,也许是某种东西,或某个人?某个已经遁入另一个世界的人?某个你想要带回来的人?”
Dean血变得冰冷,肚子里一团冰冷的东西硌在里面,“你到底是什么?”
“让你花了点时间才明白,是吧?”
Dean滑下椅子,没有散弹枪和铁叉在手的感觉简直像没穿衣服,老天啊更别说身上连把刀都没带,他往后退了一步。
“你不只是个鬼魂,你是它,那个待在这的东西。”
“没有名字的东西?”他叹息着,“我当然有名字,只不过没人想要问而已。”他从椅子上下来,向Dean走近一步,“那么,告诉我,在另一个世界,你有没有一个想要找回来的人?一个你最亲密的人,我们这么说吧,一个让你可以放弃猎魔的人?”
突然间他觉得餐室非常阴暗,他希望他之前有打开灯,不是说会造成什么不便,而是就算是Dean Winchester这样的猎人,也会觉得在亮处比较自在。
“没有,我不接受任何提议。”
“没有?”男人点着头,“不错,大多数人都是马上接受这个提议的。”他一只手放在嘴上,食指抵着嘴唇,“让我们从另一面说说看,”他为自己的措辞微笑,“我知道有个人你会竭尽全力把他留在人世间。”
“你他妈的离Sam远些。”
“猜中啦,别这样,Dean,如果另一队拒绝玩的话,交换游戏还有什么好玩的。只要你别再猎魔,我就放过Sam。”
“你他妈的干嘛在乎那些鬼魂?没可能你全认识他们。”
“让我用一个问题来回答你的问题:如果没有臣民追随,成为王又有什么意义?”
“你他妈到底是什么?”Dean一步步往后退,而那个男人,那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步步逼近。
“你知不知道,你能不能用你那微乎其微、有限的大脑领会我努力了多久才把自己从深渊里弄出来?你知道我等像她这样的人等了多久?像她这样能呼唤亡者,与亡者交流,让亡者听命的人?而每次你撒盐焚烧掉一具残骸,都是在窃取我的所有物。”
“对我来说你弟弟有能耐,他有着自身独特的天赋,以后等他意识到他们……他可以成为最出色的。不过如果你答应我不再猎魔,那么我可以放弃他。你可以猎杀吸血鬼,可以把恶魔送回地狱,可以烧掉其他挡在你路上的东西,但把亡者留给我,给我们。”
“你不属于这。”
那是Farrah的声音,她站在厨房门口,宁静而忧郁,专注的看着那个男人。
“看看我们把谁吵醒了,”他开着玩笑。
“你不属于这。”
Farrah向前走了一步,那男人的微笑稍减,他拉了拉衣领。Dean记得在迷宫的时候她的肤色也是变成这样的,她的眼中点点银白,身上穿的是睡衣,黑背心和黑色瑜伽裤。因为她穿的是背心所以让Dean看见那个Oliver说过的她在43号房里面弄到的伤痕,在半明半暗中闪烁,在黑暗的房间里散发着淡淡的光。
“你没法永远阻挡我。”
“你不属于这,”她重复着,而Dean突然有那么些庆幸她并非完整的人类。
直到她径直穿过座椅,等她更靠近了些他才瞪圆双眼意识到,她并非真的在这,她幽灵般的穿过一些物品直到她停在了Dean和那个男人身前,Dean现在能清楚地看见她肩膀上的伤疤,那爪印像是有人或别的什么曾经试图抓住她而留下的,他了然的转过身看着那个男人。
“别这样,Fay,咱们友好些,好不好?你不想再回到43号房对吧?”
“我已经不再是孩子了,你不能再把我弄进去。”
“也许不能,不过还有其他的法子嘛。”
“走开,”她的眼睛放出银色的光芒,伤疤也一样,发送出一阵白光。
男人畏缩了,“别这样,Farrah。”
“我说了走开,回到你的地方。”她的眼睛和肩膀又发出一道光,那男人往后绊了一下。
“Farrah,”他警告道,“我腻烦跟你玩游戏了。”
“一个扭曲的男人,走了一哩扭曲的路。”
他的身影闪烁了一下,又后退了一步,“小女孩!我可警告过你了。”
“他在扭曲的台阶上找到一枚扭曲的六便士。”
男人跌倒在地上,第二次闪烁,“Farrah你这么做,你现在把我送回去,下次,我会在地球上弄个大洞出来,巨大的,敞开的洞。”
“他买了一只扭曲的猫,抓到一只扭曲的老鼠。”
“我会把你拖回来,享受折磨你的每一分钟!”他开始大喊大叫,他声线中有个古怪的锡般的声音,让人回忆起那种指甲划着旧咖啡罐的感觉,他在疯狂的闪现,影像一次比一次更微弱。
“然后他们一起住在一间扭曲的小屋。”
‘噗’的一声后,那个男人消失了。Farrah盯着原本是那个男人站的位置,现在空了。Dean向后退了一步,这个动作让Farrah的眼神转向他。
眼睛想煤一样的黑,点点银色像大理石纹理一样遍布在里面。她歪着头仿佛他的存在让她很困惑。
“Christo,”他轻念,除了这个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向他眨眨眼睛,母鹿般的眼睛拍打着她的睫毛。
“Farrah。”
听到是Oliver,Dean松了口气,Oliver推开厨房的摇摆门,Farrah那双吓人的眼睛转向他,又眨了几次眼睛,然后恢复了正常。
“你现在该回去了。”Oliver声音低而稳定。
“很晚了吗?”
“是的,Farrah,很晚了。”
“那好吧,Ollie。”
就在Dean眨眼的那瞬间,她不见了。Dean瞪着一秒钟前她还站着的地方发了一会呆,然后目光转向Oliver。
Oliver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到吧台,他抓过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我相信你可以用另外一个杯子。”他轻松的说,给Dean也倒了一杯威士忌。
Dean无话可说,走回吧台,在椅子前踌躇着。
“他不会回来了,至少不是今晚。”
“那Farrah呢?”
“经过那个她会睡得像个死人。”他突的意识自己说了什么,赶紧喝了一大口酒,“虽然我可能得帮她的肩膀打绷带,这种事每次都让她流血。”
“他妈的那是什么玩意?”
Oliver摇着杯子里的酒,看着里面的漩涡,“那是……就是它,是我曾经希望你和你弟弟知道怎么杀掉的东西,不过看起来你们也不知道。”
Dean终于还是坐下。“那Farrah呢?”
“她并不危险,无论是对你还是你弟弟。”
“当然,不过,别见怪如果我不相信你的话。”
“你看到她的样子的,一旦我跟她说很晚了,她马上就离开了。”
“我看到她直接穿过家具,那他妈的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还能怎么说,我猜你会称之为灵魂出窍,她……离开了她的肉身,像他们一样。”
“谁?”
“亡者。”他喝了一大口威士忌,烈酒火烧火燎的感觉让他的脸扭曲,“我们小的时候她就这么做了,自从43号房之后。”
“那么,怎么说?她只是离开她的身体,在旅馆里散个步?”
这次Oliver的脸因为Dean的话而扭曲,“是。”
“然后呢?”“没有然后。”Oliver耸着肩回答。
“很晚了,对她意味着什么?”
“如果她离开身体太久,结果是会让她花很长时间恢复,她会感觉比如说疲倦、难过、晕眩这些。”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看到为什么了?”Oliver说,向那个男人站的地方作了个手势,“她离开身体更强,我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她……受到肉身的限制。不过当她那样的时候……她离开身体之后……会好像她没有那种她该待在肉身里的概念。她自己是不会回去的,我必须提醒她回去。而且她还会变得……不一样,她认得我,或者说,她知道她相信我。但我不认为她知道为什么,我还不曾完全肯定她知道我是谁。”
“她醒后会怎样?”
“她记得所有的一切,她会跟你说事情的详情,她做过什么或看见过什么。但是她在当时她是无意识的,有一次她告诉我就像是在梦境中的世界,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以及为什么这么做,只是她和其他的一切被切断了联系。”
Dean喝了一口酒,“你姐姐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Oliver晃动着杯子里的酒,脸上一种愤怒扭曲的样子,“我还希望你能告诉我呢。”
“那你干嘛留在这?”
“如果我能让她离开,我当然会走。我会今晚就打好包,现在就打包,如果那玩意不让我们的车启动,我就操他的走下山,管他的跛腿,可是她不会离开他们。”
“谁?鬼魂们?”
“是,那些鬼魂们,”他苦涩的说,“我知道你们在听,”他向他们喊道,又喝了一口酒,“她说她必须留下,保护他们免于它-他的伤害,那东西今晚就在这,她是对的,它想要他们就像它想要她一样,只不过方式不同罢了。也许他们会离开,他们会继续过日子,见鬼,我不知道,再另外找一家旅馆吧。”他忧伤的说,“可他们不会,或是不能。我不再知道,坦白说,我也不在乎,我只是想要离开。”
“她想要你离开,我们刚到这里的时候她就有请求我们带你走。”
“我肯定她会那么做。”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
“这种地方?你会离开你弟弟吗?”
“不会。”
“看,就像我说的,她不会走,她觉得他们是自己的职责。好像她能跟他们交流沟通就让她有这种责任感似的,耶稣,有时候我觉得她忘了她不是他们的一员,我好像是唯一一个能让她还停留在这个世界的牵连。”
房间里的温度在下降,Dean看到他呼出的灰雾。
“这里越来越冷了。”
“我知道,他们在生气,想让我不好受,居然敢讨论让Farrah离开,可她是我姐姐。”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在成为你们的一切之前她先是我的姐姐。”他向着空气喊叫。
Dean被吓到了一下子,他和Oliver是多么的相似,如此多的共同之处。在这里荒僻的地方,这让他身心疲惫,到处是亡者和他无法描述的邪恶存在,以至于他要让其他人来大声说出他对Sam确切的感觉。Sam先是他弟弟,然后才是他人的一切。不管Sam的力量代表什么,不管他眼前安排好的路通向哪里,他首先是Dean的。
“他们也在驱逐我,如果他们可以,试图让我痛苦得无法承受后自动离开,但如果那东西从他们身上学到的一件事情的话,就是我不会轻易离开,”Oliver向他那条残腿打个手势,“而如果他们伤害我的话,Farrah将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们。”他喝完杯里的酒,“很晚了,我脆弱且沮丧。”他推开椅子拖着脚步走开,“明天见。”
Dean看着他离开后,大口喝完威士忌然后往自己房间走,刚进门跨过盐线转身锁上门,Sam已是满脸疑问的盯着他。
“发生什么事了?”
“我想我们可能不太妙。”
**
和Dean的期望相反,当Dean告诉Sam之前他在楼下发生的关于那个不知名的男人和Farrah的事情后,Sam非常兴奋。
Sam老是有点偏离正轨。
“我觉得我弄明白了,Dean,”Sam呼吸急促,他坐在床上,笔记本电脑、Francis的日记还有散落的纸张在床上铺得到处都是。
“感谢上帝,越快离开这我就越开心,所以,”他拍拍手掌,摩擦着双掌说,“那是什么,我们该怎么做?”
“我认为它是一个古老的苏美尔神。”
“好极了,我有预感这案子不好办,”Dean翻着白眼,“老实说,咱们风行世界的撒盐焚烧到底有什么不好了?”
Sam没理睬Dean的咕咕哝哝,他边翻着Francis的日记边对着电脑看。“在某些情况下破译有点困难,不过这个符号,三个三角形组成的符号,”他举起给Dean看,“是关于山脉的楔状骨符号,或者说是Kur(科尔),科尔是个翻译得不太贴切的词,或者我猜想它翻译的没错,只不过它可以被翻译成几种不同的东西,其中一个就是我所说的,山脉。”
Sam完全进入书呆子模式,向Dean展示那些纸张,让他看网站上那些不知道从哪个鸟地方挖出来的地界桩子,煞费苦心才得以重现并且经过相当长的时间才翻译出来的东西。
“这个山脉的概念过去有时候用在古老的描述冥界或阴间中,我的意思是对他们来说这不过是用来描述异国的东西,不过当时光流逝变成神话之后,他们就把这个描述异国的理念用于形容冥界的终极途径,之后他们还有了这个Kur的概念,大写K,这个怪物就住在山脉的底下,他曾以龙和大蟒的形象出现。”
“真是越来越精彩了,”Dean咕哝道。
“最接近希腊或罗马的神应该就是冥王或是阎王了,在死亡之域中他们名字的意义是等同的。科尔里还有一些关于珀耳塞福涅的类似传说,说是冥王为自己抢来的配偶,然后被他无限期的困在冥界。”
“珀耳塞福涅被困在那是因为她吃了什么东西?她是可以离开的,可是她吃还是喝了什么东西。”
“呃,是的,”Sam边读着网站的内容回答他,“我想她应该是吃了石榴籽。”
“石榴籽,”Dean咕哝着,回想起Sam出了迷宫后曾说过的话,我没吃那些,她会,她故意吃的。
“什么?”Sam问道,皱起的鼻子一脸不解。
Dean摇头,“没事,我们怎么杀掉这家伙?”
“我不是很确定。”
“我还以为你说你弄清楚了。”
“我只是知道我们面对的是什么,但我还没找到能杀死它的相关细节。”
“神话里怎么说?”
Sam耸肩,“大多数我访问的网站都是这么说的‘然后他们杀死了巨龙,’我是说,他们可没有交待杀龙指示细节来,他们正在复原那个石碑,我想上面一定有留下很多信息。另一个网站专注在关于另外一个神话的诗歌和寓言,Inanna尹南娜,那个堕入‘无法回归之地’的女神,被杀后又复活。问题是,当她回到阳间,冥界的恶鬼仍然缠绕着她,她的姐姐Ereshkigal伊瑞漪嘉拉是冥界的冥后,在尹南娜来到冥界的时候杀死她的人,虽然有推测说他们两人其实是一个硬币的两面,代表着一个人的两面。”
“还是神话,我不要活了,说真的,要是你想要教会世人,你就该写下来。可这狗屁通篇谎话和隐藏起细节的神话和口口相传的传说……耶稣啊,这只让我们更悲惨,”Dean揉着眼睛,他已经该死的累得眼前都出现重影了;“那说说这个伊瑞漪嘉拉?”
“这个,我认为她和珀耳塞福涅的神话有关联,这里说她是被从阳世掳到死亡之域成为冥后的。”
“那个是Kur?”
“他不总在所有的神话中,在很多参考资料中我发现只有伊瑞漪嘉拉里被注释他是死亡统御者,而没有任何参考资料说他是王。她又名Irkalla,在阴间也是用这个名字。在一些神话说其实她是不情愿成为冥后的。”
“所以……她被绑架的,被掳到阴间然后发动政变?”他干笑不已,“不错,给‘天堂不要我地狱害怕被我接管’一个全新创意。”他跌坐在床上,“你要跟我说的是我们得找出干掉这个阴间苏美尔神的方法,妙极了,严格来说他不是早就死透了吗?”
“客观上是这样。”
“操我恨死神话了,希腊那边呢?他们怎么干掉一个神?”
“呃,我想他们只是流放他,到灵魂深渊,我想。”
“我听说它在夏天的时候会很乖,”Dean没有表情的脸上双眉皱了起来,“我认为宙斯宰了他老子?”
Sam就这想了想,“嗯,是的,可他也是神啊,我相当肯定咱们的锦囊小包包没法搞定这个问题。”
“所以我们对杀死神完全没办法了,是不是?”
Sam坐立不安的样子。
“干嘛?”Dean警惕的问。
“伙计,我不觉得我们能接这个案子。”
Dean点头,“Farrah。”
Sam说,“对。”
他看着Sam,“没错,从冥后的故事中我相当确信,你觉得她可以?”
“我觉得她必须去做,你说她在餐室里把他打退了,”Sam满怀希望。
“我是这么说,可他看起来相当不开心。”
“这样,我接着研究,也许能找到点什么。”Sam耸耸肩。
“好吧,”Dean若有所思,“当然。”
Sam合上电脑,“那个,我们今晚没什么可做的,先休息,明天重新开始。”
“没我的陪伴别离开房间,”Dean警告他。
Sam本打算争一争,嘴巴都张开了,可在最后一秒,他啪的合上嘴说,“可以。”
“可以?真的可以?”Dean对他们没为此吵上一架而惊吓到。
“伙计,都快凌晨三点了,当然可以了。”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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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梦到了迷宫。
在他的梦中,一点也不冷,也没有雪,但是荒芜人烟。就好像一个被攫取温度和天气只余留下荒凉景观的冬季。
灰色,已是能形容这一切的最好的字了,灰色中带着四周被随意涂抹着的棕色和黑色。
他走到门前,巨大、白色、螺旋的弧度往上延伸到一个黄金尖顶的锐利边缘,他的眼睛跟着它长度的线条向上直到脖子仰得那么高以至于感到疼痛,这是唯一一个能突破迷宫里这个特殊区域的点,他知道他必须穿过去。
他触碰到的金属既不冰冷也不柔软,很难说他是否有在上面用力了,他的指尖奇怪的感觉不到任何东西。大门无声的荡开,耳中砰砰的心跳声是唯一的声响。
就在他穿过大门,他意识到他没穿鞋。他回过头,看见鞋子还在另外一边,他转过身未加理会。
脚下的地面没有形状,既不柔软也不坚硬,有种奇怪的平滑感让他想要将脚趾深陷入袜子里。
他看到了第二道门,疙疙瘩瘩且扭曲的树根和树枝组成了这道门,交织纠缠在一起让他无法分辨树枝的起始和终结都在哪。他手刚摸上木头,它就翻腾着显出一个开口来,他走向这个洞口,蹲下身钻进那个开口。
他又往回看。这次他在另一面看见他的连帽衫遗落在那。
他继续走着,眼睛四处搜索着值得注意的东西。他有种感觉他已经走了很远,却又不够远,这种莫名的感觉让他晕眩,他必须好几次都摇摇头来清醒头脑。
又是一道门,不透明的玻璃在无声的破裂,当他触摸到它时,它收缩了进去,而当他穿过后又马上在他的身后无缝的合上,他的袜子遗落在另一边。
他再度忘却了时间和空间,直到第四道门外。这道门是优雅的大理石,在没有任何光源的情况里也闪着光,这是一块深灰色的实心大理石,带着白黑相见的纹脉。当他把指尖抵着它的时候,它无声的洞开,但在他的想象中他可以感觉到脚趾传来的震动感。
他的手表被留在地上。
她在第五道门处等他,她黑曜石般的眼睛对他闪着银白色的光芒,反射着入口处的火焰,门里溅出橙蓝相间的卷须状火舌,却没有温度,没有火焰的炙烤感,她面无表情的举起手。
“你没有东西可留下了,”她简单的说。
他傻傻的想他还有汗衫、他的裤子和内裤也可以让他通过剩下的门了。
他知道是七座门。
他是被邀请来的。
“他没有决定让谁通过,决定谁可以穿过这些门而谁不能。而你不能。”
他有足够东西来通过。
她摇头,在这个梦幻的世界读着他的想法,“我不会拿走你任何东西作为报偿。”
他皱起眉,他想看看另一边到底有什么。
她再次摇头,“这不是为你准备的,我不会让你过去。”
他越过她再次看向那些蓝色的火焰,当他收回目光,她正递给他那些他之前遗落的东西。
他不想拿回它们,他想知道另一边有什么。
“在你永远离开前,再来问我,我会告诉你,但这个不是给你的,现在不是,永远都不是。”
他想问为什么,也许他不够格。
“这跟价值无关,只不过这条路并非为你准备。”
他抱着那些东西,回想不起他是何时接过来的。他默默低头看着它,当然抬起头,她已经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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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来,直直坐了起来。仿佛他触动了‘Sam-雷达’,Dean的头马上从浴室伸了出来,满嘴牙膏泡,他对Sam哼哼了一句Sam觉得应该是‘早上好’之类的话,然后他的头又缩了回去,像是回洞的土拔鼠。
没过几秒钟他就出来了,带着一股香皂、薄荷牙膏和剃须膏的味道,他把头伸到Sam面前。
“这是什么表情?”Dean眯起眼睛,“噩梦?”
Sam摇头清清喉咙才说,“没有,只是累了。”
“呃-”Dean声音坦然表示‘我不相信你,’不过他什么也没说。
Sam一脸怏怏的说,“我得喝点咖啡。”
他很快洗好澡,很高兴在Dean用完后他还有足够的热水,然后他们下楼到厨房找到刚煮好的咖啡。
“捉摸不定女Farrah和古怪男Oliver一定早就起来了,”Dean说。
“Dean,别这样,”Sam给他们俩倒上咖啡。
Dean挥挥手没理会他语气里的意味。
Oliver这蹒跚着走进来,点头向他们打招呼。
“我们刚倒上咖啡,”Sam说。
Oliver点点头递给Sam一张纸,Sam接过来,盯着上面粗略画的罗斯塔星。
“这是什么?”
“有时候,像昨夜那样当Farrah……出来后,之后,我有时会梦见那个符号。”
Sam盯着它瞧了一会,递给了Dean。Dean的眼睛迅速向Sam释放疑问,而Sam给他一个肯定动作。Sam模糊认出那个符号是Inanna伊南娜之星——八角之星。
“你知道这是什么,是不是?”Oliver醒悟道。
Sam再次想起跟一个通灵者同处一间房的坏处,“是的,我们不能肯定,但我们有些头绪了。”
Oliver仔细观察了Sam一会,“你不想告诉我,”他低声说,“你……害怕告诉我。”Sam避开他,仿佛他挪开的这一点点距离也能防止Oliver再进入他的脑海似的。
“好了,用通灵能力很不公平,”Dean插嘴道。
“她是我姐姐。”
“那也不能说你可以在他脑子里进行非法调查啊。”
Oliver下颌绷紧,“可你们知道些事情。”
“听着,”Sam说,“我们只有几个不太明确的推测,而且即使我们是对的,我们也不知道拿它怎么办?”
Oliver来回看着他俩,放弃般的叹息然后抬眼瞧了天花板一眼。
“好吧,”他从容的说,然后又重复了一遍,好像在宽自己的心。
“你姐姐呢?”Dean问他。
“楼下,那游泳池……”他又叹了一口气,“里面有水,而她……她整个早上都在折腾。”
“她说了昨晚的事了吗?”
Oliver摇头,“没,昨晚她肩膀大量出血,我给她包扎了,她醒来后连提都没提这件事,就直接去修游泳池了,一个小时前下去的……”他停下,他们几乎可以看见他的大脑伸出触角然后收回来,“她阻断了连接,不能进去也不出来。”
Dean回想他和Farrah在地下室第一眼看见泳池底下的水的时候的情形。
我觉得它在试图钻出来。
他听得出她说这句话时候声音里的恐惧、紧张和畏惧。
Dean虽不能通灵但他研究着Oliver,他能读懂大多数人的思想,而Oliver并没有表现出担忧,他只是在烦恼或生气。
Farrah没有告诉他,她对那些水的认知。
“好了,Sam和我想要问她几个问题,我们要下去那看看。”
Oliver点点头,“好吧,如果你要找我,我在日光浴室。”他拖着步子走出厨房,拐杖的橡胶底摩擦着漆布上发出尖锐的噪音。Sam直到肯定Oliver走了后才转向Dean。
“你觉得我们该告诉Farrah多少?”
“我们什么也不告诉她,你陪Oliver待在楼上,我去跟Farrah谈谈。”
“Dean,为什么?”
“那泳池不正常,Sam,我昨天下去的时候,Farrah看起来认为那玩意正在往外爬,经过昨晚的事,我敢说那就是为什么她吓坏了的原因。”
“你不能老是这样,Dean。”
“老是哪样?”
“你不能总是让我远离那些地方、那些事,那些你认为危险的不管是什么的东西,我们的工作本就危险,我们本就生活在危险里。”
“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你往危险面前凑而已。”
“我又不会白白去冒险,Dean,我只不过想完成任务。”
“Sammy……”
“我不想再跟你争这个了,Dean,我真的不想,现在,咱们到楼下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他没给Dean反应的时间,径直走过他,走出厨房通向餐室的主道,然后是通往地下室的楼梯间。
他们往楼下走的时候一句话也没说,可是他们都能感觉空气在逐渐变冷,等他们走到泳池边的时候,他们的呼吸间已经出现了银白色的薄霜。
泳池是满着的。
房间的温度这么低,泳池里的水一定严寒无比,液体在往里倾注,像是开闸放水般,水已经溢出池边,他们听见Farrah的诅咒,然后不知是水管叮当声还是扳手掉在地上的声音。她从维修间走出来扫了他们一眼。
“你们来这干嘛?”她的声音硬梆梆的,跟她怒气冲冲扫过站在池边的Dean和Sam的眼神倒是很搭。她肩膀伤口渗出的血迹已经染红了T恤,深红色的印记在蓝色的布料上变成了褐色。
“睡美人,”Dean说笑道,“昨夜又出去散步了?”
她怒视着他说,“没有,”边说手指边摩擦着鼻梁,“听着,我觉得你们现在不该来这,泳池……”她朝潸潸而出的水打了个手势。
“你有断流阀吗?”Sam问。
“有,”她回答,“而且是关着的,所有的排水渠都打开着。”
他们三个再次凝视着那些水。
“我知道你们的车昨天启动不了,不过我想……我想可能是它试图要进来的原因,如果你们现在再去试试看,我觉得,说不定没问题了。”
Dean是很想举双手赞成她的说法,然后马上走掉,可在他有所举动前,Sam已经开始胡说八道了。
“我们也许已经知道它是什么了,”Sam说,Farrah抬起头小心的盯着他。
“我不管它是什么?你们能干掉它?”
Sam犹豫着,“我们正在找办法,不过我不认为我们是那个可以阻止它的人。”
她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她的眼睛看着泳池,“我……我不行……”
一个觉悟让Dean的嘴微微张开,她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如何阻止它。”
她狂烈的摇头,“不……我……我不……我……不能。”她还是没看他们,从泳池中间涌出来的水让她惊呆了。
“可你在怀疑,”Sam的声音比Dean温和友善。
她的嘴张开又闭上,一只手在揉着额头,“也许,我也不知道,只是个想法,感觉而已。”
Sam向她靠近一点,一只手安慰的放在她的肩上,“你可以告诉我们,不管是什么,也许我们能帮上忙。”
她的整个人都处在极度忧惧状态,她颤抖的手把眼前的刘海拨到一旁。她终于抬起头看着他那双诚挚的双眼,正当Dean觉得他们也许有所进展的时候。
Farrah和Sam被吸进了泳池。
一秒钟之前他还站在那,看着他们俩,下一秒他都没来得及扯他们,他们俩就已经被往后拉,Farrah的一只鞋子还泳池旁的瓷砖上。他能看见他俩,就在水下纠缠在一起,紧抓着对方。
有东西在拉Sam,把他拉向更深的地方,Farrah努力想要把他往回拉,可在水里她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Dean往后退了一小步,然后往前跳进了泳池。
掉在坚硬的表面让Dean大声的咒骂,冲击力从他的脚后跟直震上他的脊椎骨尾端一阵疼痛。
水面就像一面玻璃,Dean站在上面,捶打着无情的水面,每一次捶击迟钝的疼痛都向他的手臂到手肘到肩膀蔓延,并直向全身的骨骼发展。他爬起来滑动着穿过去,他看见Farrah的工具箱就在维修间的门口。
他倒出里面所有的东西,金属物件被他翻得咔嚓作响,终于他找到那把最大的扳手,抓起来然后跑回泳池边,在坚硬的水面滑行到中间处跪下。他还能看见Farrah和Sam在挣扎,Sam被困在底下,他的腿消失在泳池中间最深处的排水阀里。
Dean拿着扳手击打着结晶体的水面,终于一声巨响里裂开了一个星状的缝,他不断的捶着中间最薄弱的部分希望能打穿它。耳中只有他一下又一下扳手敲击着水面的声音,Sam已经沉到腰的部分了,Farrah的腿抵着泳池底部,双手抱着Sam往上拉。
在一声难以置信的吸气声中,他眼看着Sam被一个小小的排水阀吸了进去,消失不见。
时间好似停顿了一下,在Sam消失在无限延伸的时空死循环的那瞬间之后,沉重、浓厚、又绝无可能。
然后Dean掉了下来,身下的坚冰又化成水,他手里的扳手掉下去,沉到水底。冷得要命,冰冷的液体把他肺里仅存一点空气也挤了出去,他踢着腿划上水面,刚好看见Farrah也游了上来。他们一起游到浅水区,浑身滴水摇摇晃晃的走出泳池,Farrah又咳出一大滩黑色的水,还有一块褐色的苔藓被她吐在瓷砖上。
Dean粗暴的抓着她,没管污糟的渣滓自她的嘴里涌出并沿着下巴流下去。
“我弟弟呢?它把他带到哪里了?”
她浑身发软颤抖一塌糊涂,就是没开口,他用力的摇着她,她的头无力的来回晃动。
“在哪?”他吼道,“他在哪?”
直到Oliver的拐杖把他挡开,他才放开Farrah,她的双手来不及撑住自己而跌倒,几乎撞断她的牙齿。Oliver跪在她身边,把头发从她脸上拨开,拍着她的后背,她害怕的抓着他的牛仔裤和T恤,指节都泛白了。
她又咳了几声,仰起头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Oliver,拉着他,直到她攀上他的膝盖,他们眼睛胶在一起,不管他们正在交流什么,他们在用大脑感应交流。她又吐出一口绿褐色的淤泥,然后转过头面向Dean说。
“43号房,他在43号房。”
「四处奔波拯救你这个小公主」
ReplyDelete噗哈哈哈~~喔,我懷念硬漢Dean哥~~
特别是看了615粉粉的Jensen后,硬汉的Dean相形之下,噗哈哈!这部文设定在第二季,所以那时候小山还是很需要大丁保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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